他邊說邊往外走,到了門口,不放心地回頭又叮囑了一句,“記得,莫要亂跑!”
寧無咎感動之餘,免不了腹誹。
這胡先生平日那麼古板,今天怎麼這般囉嗦!
……
柳先生熬的藥,藥效極好,白天一碗,夜裡又一碗後,第二天醒來,寧無咎隻覺得神清氣爽,一掃之前疲憊。
不過,按柳先生的話來說,這藥湯隻是有些補元益神的功效,喝再多也修複不了根基,若是想痊愈,還得從修煉方麵考慮。
而且,湯藥補的那點元氣遠遠不及他每天流逝的元氣,唯一的好處就是讓他保持一個好精神。
對此,寧無咎已經很滿足,畢竟那隻是普通藥,能做到這般效果全賴柳先生的醫術高明。
早上醒來又喝過一碗藥湯,他閒來無事,開始在腦子裡疏理還能記得的詩詞,然後又按不同類型標記,不斷暗示自己,方便到時候趙從義那朋友一出題就能直接背出來。
等到臨近中午,柳先生帶著一個陌生人過來了。
“無咎,這人說找你的”。柳先生道。
那人抱拳道:“見過寧公子,在下是秦王府的護衛,奉殿下之命,前來帶路”。
不等寧無咎說話,柳先生皺眉道:“你要去哪?身體不好,莫要亂跑!”
“柳先生放心,學生是讓朋友幫忙找治愈身體的法子呢,不會亂跑的”。
柳先生考慮了一下,“嗯,行吧,記得勿要費神費力,沒事了儘快回來”。
“是,學生謹記”。
……
惜花苑。
涼州府城的一家高端酒樓,裝潢奢華無比,比之最有名頭醉美樓還要更甚一分,一般富戶都沒進入的資格。
護衛把寧無咎帶到一個包廂門口後止步,“寧公子,就是這裡了”。
寧無咎點了點頭,直接推開門。
包廂內原本歡聲笑語,聽到動靜後為之一靜。
“哈哈,寧兄弟終於來了,讓為兄一番好等”。
趙從義熱情地迎了上來,拉著他來到一個肥胖男子身前,道:
“來,為兄給你介紹個朋友,這位是京城來的錢兄,為人豁達大氣,是個爽快人”。
“幸會幸會”。寧無咎連忙行禮,不出所料的話,這人便是昨日說的大冤總。
趙從義繼續為肥胖男子介紹起寧無咎,“錢兄,這位便是我說的寧兄好了,彆看他平平無奇,可是滿腹才華的大才子”。
平平無奇?
寧無咎嘴巴抽搐了一下。
你能誇我滿腹才華我很高興,但你說我平平無奇,這話我就不愛聽了。
肥胖男子姓錢,名多多,是京城豪商錢家家主嫡長子,從小便不愁吃穿,唯一的煩惱就是錢怎麼都花不光,平時最愛結交有才華的朋友。
聽趙從義這般說,錢多多卻沒多大興趣,隨意拱了拱手,“寧兄弟?來之前我便打聽過此地各家才子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姓寧的吧……”
言外之意,顯然不信趙從義所說。
“錢兄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會唬你不成?”趙從義憤憤不平,對寧無咎道:“寧兄弟,這死胖子敢看不起你,你要不當場作詩一首打他的臉?”
“他?”寧無咎收起拱手姿勢,傲慢地瞥了錢多多一眼,“不過一商賈人家,怕是隻會些浪詞豔詩,豈懂得賞鑒真正的詩詞?對牛彈琴罷了!”
對方看不起他,他自然不會慣著,而且有才之人往往高傲,這般姿態才符合才子身份。
趙從義悄悄給丟過去一個讚許的眼神。
“我不懂?”錢多多大怒,氣衝衝道:“在下雖然無甚才華,卻是結交過許多大才子,耳濡目染之下不說能出口成章,但詩詞好壞,還是能一品便知!”
“倒是你!”
他似乎好久沒被人這般輕視過,越說越氣,“涼州府各縣書院傑出學子中,皆沒聽說過你這號人物,恐怕隻是個沽名釣譽之輩,糊弄一下趙兄這種粗人也就罷了,還敢在我麵前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