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頓時吸引了無數目光。
“這位兄台,你認識他?”
有人問道。
“自然認識,此人是我明心書院之人”。常易不屑冷笑。
“他之才學,果真一般般?”
“千真萬確!”常易指了指旁坐的王齊天,“我身邊的這位王兄才是書院所有同窗共認的文才最好的,他尚且不敢稱涼州第一,這寧無咎也配?”
他憤憤不平,轉頭對王齊天道:“王兄,平時他愛出風頭也就算了,今日他這般行為,分明是不把你放在眼裡,你還任由他亂來嗎?”
王齊天臉色陰沉,再無平日的雲淡風輕。
他是一個骨子裡就驕傲到極點之人,等閒小事不屑去爭,近些日寧無咎出風頭也好,院中先生偏愛也罷,他都懶得去搭理。
可他是誰?
明心書院公認最有才華的人,這寧無咎稱第一,言外之意,連他也在其之下了麼?
這——他忍不了!
他可以不去爭這名頭,但除了他,誰也不配!
此時,眾人得到常易的確切回複後,更加不服氣了。
“錢兄,你可聽到了?你身邊的這位第一,隻怕名不符實吧”。
“就是,誰第一可不是錢兄你一句話說了算,諸位過來以詩會友,不比過一番,如何服眾?”
“諸位稍安勿躁”。錢多多自信一笑,無視常易,直接來到王齊天身前,拱了拱手,“王兄大才,錢某自是了解的,心生向往,隻是以鄙人之見,寧兄確實更勝一籌,並非有心埋汰王兄”。
王齊天這一下臉色更冷了,鼻息變得沉重,他轉頭看著寧無咎,目光慍怒,沉聲問:
“你怎麼說?你也覺得更勝於我?”
寧無咎叫苦不迭,他可沒想過出這風頭,訕訕道:“王兄錯怪我了,或許隻是錢兄更喜愛我的文風,當不得真”。
錢多多聽到這話,立馬不樂意了,“胡扯,錢某結識過無數文人才子,若非寧兄你才學驚人,我豈會認你為第一?”
“就他還才學驚人?”常易忍不住出聲譏誚,“他連我都尚且不如,更彆說王兄了,錢兄剛來涼州,人生地不熟,不了解詳情,莫要被他誆了”。
“你是哪位?”
“在下明心書院常易”。
“常易?”錢多多想了一下,遲疑開口,“我似乎並沒有邀請過你”。
“錢兄向來隻結交有真才實學的,我自然不配”。常易倒不覺得比不過王齊天這類天才有什麼問題,直言不諱,“常某不才,但比起這姓寧的,還算是綽綽有餘”。
“綽綽有餘?”
“當然,在書院同窗中,我之才學勉強算中上,可這姓寧的,不過中下之才,自是比他強許多”。
“……”。錢多多有些無語,眼神古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寧無咎,“寧兄……這真是你同窗?好生有勇氣!”
在他心中,寧無咎實屬當世驚才絕豔之流,這常易偏偏一句一個強許多,簡直是太“勇敢”了。
“嗯”。寧無咎點了點頭。
“行了,姓寧的,彆在這裝模作樣!”常易厲聲冷斥,他越看寧無咎越覺得不爽,“錢兄不了解,我可是對你知根知底,我勸你還是趁早死了僥幸心理,解釋清楚原委,與諸位同學道歉,免得等一下被拆穿後下不了台”。
“解釋什麼?”寧無咎深感無辜,話是錢多多說的,彆人誇他,他難不成還反過來罵人不成?
“不見棺材不掉淚,錢兄誇你為第一,想必是見過你文章了吧,何不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你的‘佳作’,看看是何等的驚才絕豔,讓錢兄如此推崇?”
寧無咎無語,心道:我要是真拿出來,你又不高興了。
他這可不是多想,藍星曆史上,蘇軾的《明月幾時有》一出,幾百年來無人再敢寫《水調歌頭》。
《西宮秋怨》雖遠不如,但也要看跟誰比,就涼州府這種偏遠地區,文風本就比不上京都,隻怕真看到了此詩,這些人往後幾年隻要一想起來,就再也沒有勇氣提筆。
見他不說話,常易更加確定他這是心虛的表現,冷冷一笑,“這麼多同學都在呢,你若是不展示一番,隻怕難以服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