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蕩起千重浪,全場的聲音為之一靜,接下來便是更加熱烈的聲浪。
“什麼,抄的?”
“王兄,此話當真?”
“快說說,這是抄誰的?”
問題一個接一個,一時間王齊天都不知道先回答誰。
寧無咎一時愕然,這王齊天怎麼知道他是抄的,難不成是老鄉?
“王兄,快說呀”。眾人不斷催促。
看著這些人眼巴巴的眼神,王齊天嘴巴嚅動了一下。
其實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為了逞一時之強,竟忘了對於一個文人而言,若是背上抄襲之名,隻怕一生都會被唾罵,不得翻身。
隻是覆水難收,說出來的話卻收不回來了,如今眾目睽睽,他已然騎虎難下。
他目光歉然地看了一眼寧無咎,咬了咬牙,道:
“他這首《西宮秋怨》其實乃不才前月所做,讓諸位見笑了”。
寧無咎臉色古怪,不是,你說這話問過王昌齡了嗎?
“此詩真是你所作?”有人問。
也不知為何,都是同齡人,當作者可能是王齊天時,眾人心中好受了許多。
嗯……明心書院是涼州府府城的書院,王齊天又是明心書院第一才子,比吾等厲害,理所當然……
眾人心裡這般想到。
或許,他們更難以接受的是身份的轉變,比起一個名聲不顯的寧無咎搖身一變成為涼州府第一,本來就有些名聲的王齊天更能讓人接受。
王齊天點頭道:“確實是不才拙作”。
“哈哈,我就說姓寧的不可能這般厲害,原來是抄王兄的”。
常易突然就不瘋了,他滿眼鄙夷地看著寧無咎,
“我就說呢,這姓寧的明明連我都比不上,怎麼可能寫得出這等好詩,原來是抄王兄的詩出來招搖撞騙,簡直是膽大包天”。
“彆這麼說,同學之間互相借鑒,互相學習罷了”。王齊天還想著儘量把這事的影響儘量縮小。
“王兄你就彆為他開解了,這姓寧的最近愛出風頭,還把主意打到你頭上,要是不打擊一下他的氣焰,誰知道以後他能乾出什麼事?”
常易早就看不爽寧無咎,此刻自是不依不饒,添油加醋道:
“他今天敢抄你的,以後恐怕就敢把聖人們的道理占為己有,今日必須好好教訓他才行”。
此時,有人終於言歸正傳,對寧無咎拱了拱手,“這位寧兄,王兄說你是抄他的詩,你如何解釋?”
寧無咎搖了搖頭,“無須解釋”。
他確實是抄王兄的,王昌齡可不也是姓王?
“隻怕是解釋不了吧?”常易尖聲說道。
“這似乎不對”。趙從義挺身而出,指著寧無咎,“趙某是個粗人,不懂詩好詩壞,卻是親眼看著寧兄弟寫的詩,現在有人說是抄他的,難道不是應該讓他證明這詩是他原創?”
此話一出,眾人綸紛點頭。
“是這個道理”。
“王兄,你可有憑據證明此詩為你所著?”
王齊天皺了皺眉,一時有些為難,抄襲之話本就是他一時衝動,哪有什麼憑據?
見他為難,常易深解人意,“王兄,莫不是原稿丟了?”
王齊天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這樣含糊的答案便是最好的結果。
他含糊,趙從義可不願意,寧無咎是他的兄弟,自然得為其出頭,“所以你沒有任何憑據,就隨便誣陷我寧兄弟?枉你也是讀書人,難道不知道這般行為,會害得他名聲掃地?”
“切”。常易不以為意,低聲咕噥,“他本來就沒什麼名聲……”
趙從義狠狠瞪了他一眼,煞氣凜人。
常易心中一顫,不自覺地合上嘴巴,不敢再說。
趙從義轉頭看向王齊天,“今天,要麼你拿出憑據證明寧兄弟是抄襲,要麼就承認是誣陷,當著眾人的麵給他賠禮道歉,恢複他的聲譽,不則……”
他轉目環視眾人一眼,全身氣勢一變,兵家專屬的殺戮之氣全力爆發而出,四周的氣息為之一冷。
“今日,誰也彆想走!”
擲地有聲,殺氣騰騰!
落葉靜止。
彩帶停滯。
眾人隻覺得一座大山壓在身上,沉重無比,氣都喘不過來。
“王兄……”
眾人叫苦不迭。
王齊天麵對眾人求助的眼神,心中後悔到了極點。
憑據,他自然沒有,詩本來就不是他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