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沉默了一瞬。
她很想拿到的協議,離婚協議嗎?
她蜷緊了手指,聲音保持著平靜,“好,在哪兒簽?”
許悅回答,“四十分鐘後我們在醫院見麵。”
電話被掛斷,隨著嘟嘟的忙音,溫念的心沉到穀底,手指無意識地蜷緊。
哪怕已經告訴過自己無數次,霍北煜根本不愛自己,哪怕離婚是她自己提出來的。
可見到霍北煜如此快速地擬好離婚協議,還要讓她去醫院,當著喻甜的麵簽字,心臟還是忍不住抽痛。
霍北煜,對她真的很殘忍。
溫念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後,這才下樓打車,直奔醫院而去。
抵達醫院,去護士站詢問之後,溫念坐電梯上頂層病房。
整個頂層都被霍北煜被包下來了,就為了能讓喻甜能有安靜的休息空間。
四處靜悄悄,唯有儘頭的房間裡傳來喻甜那溫柔似水的聲音。
“沒事的北煜,溫念大概也是一時氣不過才會這麼做的,我不怪她的。”
“不過,你可以去和溫念說一聲嗎,下次真的不能再這樣做了,過敏嚴重的話,也可能會死的。”
“但不管怎麼樣,我在心裡都把她當親姐妹。”
溫念已經走到了門口,聽聞這話腳步頓住,從沒關嚴的門縫裡窺見了屋子裡的兩人。
溫念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床頭,一雙眼裡飽含淚水,表情委屈到了極點。
而霍北煜坐在床邊,身上穿的還是昨晚的襯衫西褲,已經皺巴巴的,全靠那張俊朗的臉撐著。
是昨晚在這裡守了喻甜一整晚嗎?
溫念眼睛有點澀,下意識垂落纖長的羽睫,視線正好落在霍北煜的手上。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攥著水果刀,手裡的蘋果坑坑窪窪,幾乎就剩一個核了。
換做平時,都是溫念削好了蘋果,切成小塊,甚至還擺成精致的果盤送到霍北煜的手邊,他哪裡乾過這些?
可現在,霍北煜為了喻甜,在努力和這個蘋果較勁。
溫念用力攥住手心,推開門走進去。
看見她,喻甜表情一閃而過的錯愕,又恢複了鎮定,“溫念,你怎麼來了。”
溫念拿到床頭,拿起懸掛在牆上的病曆夾翻看,語氣淡漠,“過來看看,我到底怎麼害你了。”
病曆夾上寫的是,誤食乳製品導致上呼吸道中度過敏。
“沒事的溫念,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而且你應該不是故意在早餐裡混了牛奶,我已經原諒你了。”喻甜虛弱地朝她擠出一抹笑。
霍北煜將削好的蘋果遞過去,嗓音裡聽不出喜怒,“你給喻甜道個歉,這件事情就算翻篇了。”
溫念看著他,忽然笑了。
原來人在被氣到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原來霍北煜也有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眼盲心瞎的時候啊!
可惜她現在不是那個逆來順受的霍太太了,這種臟水,她可不接!
“我故不故意尚未可知,但你栽贓陷害的嘴臉,真的很蠢。”溫念開口。
喻甜眼眶泛紅,“我沒有栽贓陷害,溫念,你誤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