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且淒美。
李江梨躺在床上,還在跟俞曉漁扯師兄不出手的緣故。
“那區區幾個散修,根本不值得我家師兄出手!”
李江梨在白玉牌上擲地有聲地寫道,俞曉漁卻沒有第一時間回複,她猜測俞曉漁可能洗澡去了。
回頭想想白天的場景,在矮山上看了半天風景,然後返回,她自己都覺得有點底氣不足,可畢竟是自家師兄,師兄的顏麵當然要由她守護。
雖然一開始的消息都是從她這傳出去的。
可陸衍也太保守了,兩次進山都不去,今天又和白羽衛爭都不爭,李江梨心累。
陸衍房中,婁誌虞生無可戀地躺在地上打地鋪。
他今天痛失一遝符籙,在這陸衍睡一晚理所當然,陸衍也沒有趕他走,就靜靜坐在床上調息養神。
白羽衛的動作很快,子夜時分城南方向爆發劇烈的戰鬥火光,陸衍來到屋頂,望著熊熊火焰中鬼影重重,戰鬥比他想象得要艱難不少,他確定不是淨蓮教的手筆,可哪裡來的散修如此不要命,膽大至斯,又恐怖如斯,和白羽衛戰得不分上下?
陸衍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這場戰鬥下還潛伏著一支暗箭,不知會射向誰。
李江梨站在陸衍身邊,時不時低頭看看白玉牌,卻始終沒有俞曉漁的回信,她想去俞曉漁的住所看看,陸衍卻道:
“待在我三丈範圍內,今夜不許離開。”
對他來說,桐竹城中隻有李江梨是一個人,婁誌虞算半個,其他的在事不可為時,皆可放棄。
婁誌虞緊緊站在陸衍身後,手裡攥著防禦符籙。
文敬元匆匆而至,問道:“陸仙師,是否派人去城南方向探探?”
陸衍點頭道:“理該如此,李隊長,你帶十騎去一趟。”
李希雄沒有廢話,李世虎卻不去,暗暗往後退了一步,他要守護李江梨,不放心她那個膽怯的師兄。
陸衍望著城南火光,又順著李江梨的目光看了眼數片街區外的俞曉漁住所,那裡一片深沉,黑暗如一頭巨獸。
陸衍心裡一緊,而李江梨已經拖著他的手往俞曉漁的住所靠近。
陸衍指間浮起一道符籙,正準備往俞曉漁所處的那片街區射去,那一整片街區忽然炸開蒙蒙霧氣,慘白的灰霧籠罩,隱隱廝殺聲傳出。
李江梨臉色陡變,道:“是區域類的寶物,有人遮住了那片街區在襲殺曉漁!”
李江梨急了,有人卻比她更快,陸衍轉眼間已到那街區外,李江梨沒刹住車,一頭撞在陸衍背上。
“師兄,快啊,衝進去啊!”
陸衍不語,班國裕忽然從街區後現身,見到陸衍等人眼前一亮,卻沒有見到練氣八層的李希雄,不由心下一歎,和身後的俞曉漁道:
“表妹,你先走,我來斷後。”
俞曉漁臉上有道傷口,一直劃到脖頸處,差點將咽喉斬開。
她目色血紅,盯著幽暗門房後的山奴部落少頭人,嘴角裂開一條縫,滿口白牙顆顆尖銳,搖頭道:
“我要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