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他見過膽子最大的人,給他等著。
花念回到自己房內,柳聞抬眼:“今日這麼早?”
花念笑而不語,隻是伸出手讓柳聞診脈。
柳聞摸著脈象道:“你這幾日要多休息。”
太勞累了怕事與願違。
花念收回手:“我知道了。”
柳聞每日都給他診脈,這樣的話說了不下百遍。
他保證道:“一年。”
柳聞不知道花念想做什麼,不過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些事,朝堂之事他不懂,也不過問,他讓人將藥抬上來。
這副藥是花念常喝的,補氣養神。
花念一口氣喝了。
喝完他眉心微微蹙起,不一會兒又恢複平常,他給柳聞說:“麻煩神醫給他紮針敷藥。”
柳聞收拾好藥碗:“你還挺記掛著他。”
花念笑了笑。
畢竟這次是他欠人家的。
柳聞去那邊紮針。
魏宿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對方哪怕不是他治也瞎不了太久,這種暗疾天便會恢複,時不時複發,一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徹底失明,依照魏宿的身體,不出意外的話離徹底失明最多隻有十年。
魏宿:“我會失明多久?”
柳聞知道魏宿猜到了:“七天。”
魏宿了然,如他所想,隻要他被關在這,那人就不可能讓他看見。
柳聞紮了針,給魏宿敷了藥。
“回去之後要忌口,每日都需要熱敷,我會開單子給你,照著上麵的藥再敷上半個月,吃幾日的藥眼睛上的毛病便全然好了,你的身子無大礙,隻是暗傷有些多,這些舊年暗疾不是一兩日可以根治的,需要你自己好好養一段時間,切忌洗冷浴,冬日彆泡冷水。”
魏宿手指微動:“多謝大夫。”
這個人很了解他,冬日泡冷水是他那年差點在刺骨的護城河裡丟了性命後有的習慣,他需要保證自己無論什麼環境都能如同尋常一樣敏捷。
他這個習慣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他皇兄都不知。
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有本事往王府送人而不被察覺。
花念處理完事,看著桌邊的藥膏脫了褻褲,自己趴在桌上咬著下唇給自己上藥。
差點又忘了,昨日上了藥今日都要好受些。
他閉上眼,睫毛顫了幾顫,麵色逐漸泛紅,好一會才卸力擦乾淨手和那裡,他整理穿著,慢慢去打開了窗。
風灌進來吹亂了發絲,花念吹得冷了臉上的神色才恢複如常。
敲門聲響起。
花念:“進來。”
迎生一看立刻跑過去關窗。
這風哪裡是花念能吹的。
花念失笑:“我沒那麼脆弱。”
迎生:“是不脆弱,隻是前些年一場風讓您著了風寒,一個月都未好。”
整日咳嗽,夜裡又睡不安穩,短短一個月,那批衣物穿上已經不合身了。
後麵養了許久才養回來一點。
花念:“找我有何事?”
迎生頓時忘了窗戶的事,她生氣道:“那邊上了午膳,那人說您不在,他不吃,他說他瞎,看不見,需要您喂。”
怎麼不餓死啊,是第一天瞎嗎,昨天怎麼就能好好吃啊。
花念笑起來,安撫道:“彆氣,我去看看。”
迎生不高興:“您都還未進午膳呢。”
花念:“送過去,我在那邊吃。”
迎生聞言,隻能道:“是。”
氣鼓鼓出門。
花念出門,慢慢來到魏宿的屋子。
魏宿正在喝茶。
“坐。”
花念跨進去,坐在魏宿對麵。
魏宿:“茶不錯。”
對方沒說話。
魏宿將手遞過去。
花念微微闔眼。
魏宿大發慈悲:“寫吧。”
這副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花念是來做客的。
他莞爾。
【寫什麼?】
【你看不見,我喂你是應該的。】
魏宿沉默了。
嘖。
今日這麼好說話?
“喂吧。”
花念抬著碗,剛靠近就後退了一步。
魏宿抓了個空,他看向花念在的那個方向,灰蒙蒙的眼睛顯得無害。
他哼笑了一聲:“警覺性不錯啊。”
花念放下碗,對方的樣子哪像中了軟筋散的。
這個藥量還是太輕了,隻有三分力氣魏宿還能這般,若是沒藥的話,花念知道這個的人的氣力能有多大。
花念拍手,旁邊人過來問:“吃不吃?不好好吃我家主子便讓人將東西撤下去。”
魏宿坐好,摸到了碗筷:“吃。”
花念坐下用膳,讓人給魏宿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