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翌日,這次魏宿足夠小心依舊還是中了藥。
他氣笑了。
“昨天睡了半日還不長記性。”
花念勾唇無聲笑了。
他開始給魏宿擦洗。
魏宿氣歸氣,也察覺了一點,這人極愛潔淨。
依舊是昨天的流程,不同的是今天這人不知道壓抑著做了什麼,居然沒像昨日那般坐上來就倒在他身上。
魏宿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震驚到,他為什麼會記得昨天的情形。
花念寫字。
【要背清心咒嗎?】
魏宿頓住,頓時火氣上來了,這是嘲笑他嗎?
花念慢慢開始起伏,魏宿隻能無力聽著這人的喘息和無意之間泄漏出來的極小的輕哼,分辨不出音色。
鼻尖已經習慣了這人身上的墨香,甚至主動去采集這一刻那股惑人的異香,清淡卻很上頭。
他內心一驚,他在做什麼。
這人可是一個處心積慮的賊子。
他閉上眼在心中默念兵法,卻聽見一聲極短的清笑。
笑聲很快,快到他猛地睜開眼。
花念剛剛沒忍住笑了,他看著時辰,今日才過了一刻鐘,兩刻鐘都沒要到,他瞧著魏宿臉上的薄紅,極力壓抑自己不再笑出聲。
那雙眼睛明明看不見,卻還是讓人覺得帶著惱羞。
他從魏宿身上下來,理了理衣擺,後麵突然空了,今日沒有那麼勞累,所有的感覺便不再被忽視。
他格外不自在,卻還是在魏宿手心上寫下。
【真念清心咒了?】
魏宿這一刻所有氣血直湧上了天靈蓋,腦子霧蒙蒙的,燒成了一片火海,顧不上管不得許多,也將那聲笑忘了個乾淨。
“你不準笑。”
魏宿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因為沒有力氣更加顯得薄弱。
花念肆無忌憚笑了,不過魏宿看不見。
他望著房裡的水,這些剛剛是打算給魏宿沐浴的,不過這人不配合,他便隻是簡單給魏宿擦了,這會兒去摸水還溫熱。
他脫了衣裳跨進去洗澡。
忍著羞恥沒有將魏宿的東西弄出去。
魏宿說了那句話便沒聽見聲音,等聲音再傳來時是對方在沐浴。
水聲慢慢響起,他察覺這人今天心情不錯。
因為他今天太早了?
?
!
若不是沒有力氣,魏宿真想將這人抓回來。
狠狠
抓回來做什麼狠狠怎麼樣?
這個想法一出魏宿再次怔住,他今日是怎麼了。
一而再再而三去想這檔子事。
他怕不是魔怔了。
這種算計他的人他就該讓對方不好過。
絕對不會讓對方舒心活著
花念洗完了,換上乾淨的衣裳,猶如剛剛的事其中一個主人公不是他一般,看上去是端正君子,如皎皎明月,隻不過眼尾的紅意還有春色的餘韻。
他抬了水給魏宿擦洗。
魏宿安靜得不像話。
他安慰寫道。
【有藥,無須憂心陽痿。】
魏宿臉色更紅了。
花念看出來了,是氣的。
魏宿一字一句重聲道:“你在找死。”
花念給魏宿換了衣裳,倒了杯水融了解藥喂過去。
開門讓人進來收拾,今日比預想得早很多,花念揉著膝蓋,難得有心情陪魏宿多坐會兒。
【你彆過度憂心,有神醫在,百病皆可治,陽痿自然也不在話下。】
花念寫完去看魏宿的臉色,對方臉上的紅暈已經消散,這會兒看著倒有些冷意。
皇家一脈相貌都好,魏宿格外出色,年少時鮮亮得如同正午的日頭,任誰都不會從他身上離開目光,後來人去了邊關,再回來時渾身血氣,同一年殺了一條街的叛賊,幾日的雨水都沒能將血跡衝刷乾淨。
從那以後,提起魏宿大家便想到一個詞,凶神惡煞。
不少人暗地裡覺得魏宿是個活閻王,不過這是天子胞弟,權力大到可先斬後奏,無人敢傳出這個稱呼。
【抱歉,戳到你痛處了。】
花念很真心寫下這句話,可惜魏宿的臉越來越黑。
在朝上他何時看見過這人這樣的臉色。
皇帝需要他製衡獨大的武將,平衡朝堂勢力,相比魏宿他才是皇帝手裡最趁手的刀,他和魏宿不同,魏宿能在朝上胡攪蠻纏,他隻能應付。
這人給他找了這麼多事他還是第一次見魏宿這個樣子。
花念神清氣爽。
【你好好養吧,會養好的。】
他寫完起身去書房。
手腕突然被拽住,花念毫無防備被拽回去坐著。
魏宿手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
花念有些意外,魏宿身體恢複能力比神醫說的都要好上幾分,解藥才吃下去沒多久,這會就能動了。
他瞧著那雙定定地看著他這邊的眼睛,空洞卻又攝人。
花念抬手輕而易舉掰開了魏宿的手。
他動了動手腕,起身走了。
魏宿手垂在床邊,慢慢動起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