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箋川回憶了一下,發現自己滿腦子都是對方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飽滿的唇上綴著唇珠,漂亮又有些冷漠的樣子。
但是徐箋川就是篤定兩個人就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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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媽媽對老師說了些什麼,老師給了她一個班長的職位,下午的第一節課是體育課,老師把她留了下來,讓她去四樓幫他拿一些資料。
那資料很厚的一遝,她抱著有些吃力,在經過器材室的時候剛好就和拿著手機從裡麵走出來的徐箋川撞了個正著,他看著她愣了兩秒,然後直接把她扯進了器材室。
她有一瞬間的懵,然後就是害怕,第一反應就是他好像要打她。
至於為什麼要打她,可能是因為她撞到了他偷帶手機的秘密。
但在進入器材室之後徐箋川並沒有打她,隻是激動道:“同學同學!我知道我在哪裡見過你了!”
他攥著她手腕的手捏得有些緊,林荷衣難受地掙了掙,他感受到了,然後就鬆手了:“抱歉抱歉!我太激動了。”
林荷衣搖了搖頭,示意沒關係。
然後就見他打開手機,翻出了一個視頻:“這個是你嗎?同學?”
林荷衣順著他的話望過去,一瞬間僵住了。
那是她十一歲在s市的比賽視頻,那件表演服她現在還記得,輕薄的白色花邊和淡藍色裙擺,她眼角旁用銀色的亮粉畫了一隻蝴蝶。
那是她人生裡麵拿下的第一個獎杯。
她其實已經儘量讓自己不要再去回想起有關滑冰的事了,因為隻要一想起來她就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被敲碎了一樣。
“誒,你怎麼哭了!?”
“誒,你彆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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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經曆了第一節課瞎貓踩著狗尾巴,把新同桌給弄哭了的那件事,徐箋川在剩下的幾節課一直在想辦法跟林荷衣搭話。
她其實已經不難過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同桌相處,隻能默不作聲。
“同學同學同學!嗚嗚嗚,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嗚嗚嗚,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生氣,但是請你原諒我,不然嗚嗚嗚……我就哭給你看嗚嗚嗚……”徐箋川隻打雷不下雨地扯著嗓子乾嚎,他誇張的表演把她逗笑了。
林荷衣感覺自己有點繃不住笑了,抿著嘴笑著。
“笑了笑了,這下不生氣了吧同學?你不生氣了就理一下我,不然我會覺得你討厭我的。”徐箋川耷拉著個腦袋,看起來像隻可憐的大型犬。
“我沒有生氣。”林荷衣小聲道。
然後再慢吞吞地解釋道:“我隻是想起了一些不開心的事,然後才哭的,你不用對我道歉的。”
為了表現自己話語的真實性,她朝他笑了笑,想要表示友好。
徐箋川卻好像愣住了一樣,然後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很紅很紅了,然後迅速地把臉埋進了胳膊裡。
林荷衣愣了愣,不太明白他這個動作是什麼意思,為什麼突然把腦袋埋桌子裡?因為不想理她了嗎?
她突然有點後悔,剛才就不應該說話的,她總是容易把天給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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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時候,徐箋川大多數時候都在睡覺,而且睡得很有技巧,將頭一偏,微微垂下眼瞼。
如果不是因為老師的方向在徐箋川那邊,她總是需要偏過頭去才能看到黑板的話,她也沒辦法注意到他就這麼睡著了。
其實化學課上得她也有些困,但是她不敢睡,畢竟她本身落下的課就多,稍微睡一小會,後麵的課就聽不懂了,所以不管再怎麼困,她都瞪大著個眼睛,像個大眼瞪一樣聚精會神地聽講。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每次上化學課她都會不由自主地犯困,可能是因為老師長得過於的安詳,看著她的那張臉,林荷衣就情不自禁地開始莊生曉夢迷蝴蝶了。
她沒有徐箋川睡得那麼有經驗,剛一犯困就被老師點了起來,她迷迷瞪瞪地望著黑板上那已經多出了不知道多少的化學方程式,急得滿頭大汗。
見她回答不出來,老師了然地笑了笑:“我們的荷衣同學喜歡閉著眼睛聽課呢,這樣看起來效果並不好,下次彆這樣了。”
周圍開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笑聲,她覺得十分的難堪和尷尬,除了在冰場上,她真的很難坦然地處於他人的目光中。
從那以後她就再也不敢上課犯困了。
可哪怕不犯困,該不會做的題她依舊不會。
發下來的化學卷子,除了選擇題和前幾道填空,後麵她真的無從下手,筆帽都要被她給咬禿了,可就是擠不出一個字來。
這時徐箋川突然湊了過來:“這題你試著按這個方法推一下。”
然後她就瞥到了徐箋川寫在草稿本上的幾行字,她嘗試著按照他給得思路,磕磕絆絆地把題做出來了。
她頓了頓,有些說不出地沮喪,她白天真的有很認真地聽課了,可依舊做不出來題,而徐箋川明明睡了一整天,卻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以後有不會的題就來問我,我不收費的。”
林荷衣抿著唇,有些糾結,最後還是張嘴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