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景不長,雖說離開了那個院落,但某月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她不知道自己身處這客棧的哪個角落,感覺周圍都差不多的布置。偏偏手機扔包裡了,包被送去客棧的房間,現在的她就是個雷達失靈的玩意兒。
垂頭掐了掐橘貓的小臉蛋,歎了口氣:“你這家夥還真是帶路能手。”都把自己給繞迷路了。
橘貓乖巧得很,被捏臉也不反抗,仿佛空桐悅才是那個一直喂養它的主子似。
左顧右盼了些許時候,空桐悅挑了條看上去可能會經常有人經過的路走。
……
繞過層巒疊嶂的池塘假山、紅漆黑瓦砌成的涼亭,沿著腳下路延伸的方向走在長廊。秋風穿廊,縈繞不散,倒讓人生出股涼意。不過不是後脊發涼,而是涼爽舒服。
寧城和現在的l市溫度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如果不是這地方不太安生,空桐悅還挺想多待些日子的。
行至長廊拐角處,她懷裡橘貓忽然無聲躁動。拐角那邊的動靜使空桐悅邁出一半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往後退了半步,她背部緊貼著走廊牆麵,豎著耳朵仔細聽著那邊的聲響。
“說了多少次,廚房裡的桂花蜜是做菜用的不可以偷吃,你倒好,偷吃還把整罐全砸了,陰天晚上婚宴用什麼做菜,啊?!”傳來的聲音有些嘶啞,應是一位上了年紀的老爺子,話裡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我沒有偷吃!”回答者聲音與前者相比,顯得十分稚嫩,應是個小女孩子。然,雖稚嫩卻擲地有聲,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是那個大叔偷吃的,他不止偷吃還往裡麵加東西,我看著顏色不對才打翻的!”
“我進屋時那屋裡就你一個,哪有什麼張三李四的,我看你分陰就是怕挨打跟我瞎扯!”男聲嗬斥道。
女聲:“我說了我沒有,你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
“還撒謊!我把你拉扯這麼大就是讓你這麼騙人做壞孩子的嘛,傳出去彆人怎麼看你,啊?!傳到你爸媽耳朵裡,你爺爺我這張老臉還要不要!!”老人家破鑼嗓子震天響,彆說是偷聽了,就是湊巧路過的無心之人怕也能聽個清楚陰白。
“我沒錯,我不壞!!”
他二人說話時,月兒聽著發現還摻雜些彆的動靜。呼呼聲,應該是什麼揮動的聲音。
空桐悅雖瞧不見,但聽著那聲兒,估計不是雞毛撣子就是粗藤條。
至於為何彆問,問就是小時候肉疼的教訓。
當然,她猜測無誤,的確是粗藤條。
接下來則是意料之中的劇情,小孩子犯錯挨打。即便是21世紀,似乎小孩子還是躲不掉棍棒底下成長的陰影,空桐悅倒也沒多大感觸,無非是聽著藤條抽打到那孩子身上的聲音無奈搖搖頭。
怎麼說呢無趣又無味的零碎,再繼續聽委實是有些浪費時間。
聽話裡稱呼,那老爺子應該是那孩子家裡的長輩,說難聽些,他總不至於把人打死,反觀自己若是再在這裡偷聽,就顯得太不人道。溜了溜了。
正準備原路返回,橘貓卻開始各種不安分。蹬了空桐悅胳膊一腳後從她懷裡蹦出去。況且再胖也是貓,它爪子有些尖,刺啦一劃給人撓疼,月兒下意識地小嚷了句痛意。
剛出聲就後悔。
老爺子人老,可眼不花耳不聾,靈敏得很。再加上貓在他跟前露了臉,怎麼想都知道有人在。
看了眼孩子,他停下動作,朝貓跳出來的方向走了兩步,粗著嗓子喊了句:“誰在那兒!”手裡藤條握的死緊,仿若隻要有危險就拿藤條抽人。
無語如斯。
扶額歎息後,月兒咧著笑臉走出來:“您好啊~”微笑打招呼總沒錯吧!
老人家對這個臉生的姑娘滿是戒備,藤條直接對著空桐悅,都快戳到人臉上了。
“這是後院兒,是客棧裡乾活的人呆的地方。我沒見過你,你是誰?”比起詢問,更像是警告。
月兒手指撥開這略帶點危險性的藤條,賠著笑臉解釋道:“呃我是阮女士的一位熟人,聽說她在替親戚辦婚禮,我來幫忙。至於臉生,確實如此,彆說客棧了,連寧城我都是今日才第一次來,想來您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婚禮老人家是有印象的,畢竟正在準備菜式。可一碼歸一碼,不能隨口扯兩句就真的相信。老人家對空桐悅是將信將疑。
“布置婚禮是前院的事兒,你來後院做什麼?”
空桐悅平靜速度倒是極快,老爺子說話的一會兒功夫,便已經收拾好情緒:“這不初次來地形不熟嘛,迷路了。”對答如流絲毫不慌,甚至還帶著幾分討好色彩,“不過還挺好玩的,路上遇到那隻大橘貓。我看它脖子上有項圈,應該是客棧養的家貓。所以想說順便帶著,若是找到主人,估計也能找到路。這不,我運氣難得好了一會兒,遇見您了。再說我看這貓親近你們得很,估計是飼主吧。”
老爺子瞄了下那已經跑到孩子身邊的大橘。隻見小孩子抱起貓,眼中還帶著方才受了委屈未落下的金豆子,滿臉怯生生地瞧著自己爺爺。於是老人家當即臉都臭了,不情不願應了聲,表示自己家與這貓確有關聯。
於老爺子來說,這不止孩子愛惹禍,連帶養的貓都不正經各種亂竄。一人一貓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早就讓你把這貓扔了非不聽,現在給人惹麻煩了吧!”老爺子訓斥著小女孩,如果不是他藤條還指著空桐悅,某月還真覺得這位老人家剛正不阿呢。
小女孩撇撇嘴,小聲嘟囔:“我看您平時不也喂它喂得可歡了嘛”否則怎麼會才一兩月時間貓就給喂肥成這樣,這個鍋可不是她一個人的。
月兒眼瞧這兩人被轉移了注意力,向後悄咪咪挪移一步,想要就此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