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巴爾多……”
女郎用細高跟在傑克胸膛一頓亂踩,威廉甚至看到了飛濺的、乾枯的肉沫。
“傑克·巴爾多!”
女人尖銳的聲音表示了她如今的憤怒……和無可奈何。
“最後一次了!”
她咬著牙說出這句話,隨手拿起身邊桌子上的一根針管。
她深呼吸一口氣,將針管紮進了手背。
然後抽動了針管的芯杆。
明明隻是拉動了不到1毫米而已,女郎的麵色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
威廉眼睜睜看著她額頭上多出了至少三道皺紋。
女郎很快拔出針管,居高臨下對傑克說:“現在,傑克·巴爾多,迎接你的恩賜吧。”
傑克跪在地上,雙手捧著香煙,張大了無唇的嘴巴。
女郎推動芯杆,將針管中可憐的幾滴血液滴在香煙上。
香煙燃燒了起來。
威廉睜大了眼睛。
香煙被血液引燃了!
傑克顫巍巍的將被血液引燃的香煙放在自己沒有血肉、已經是兩個黑洞的鼻子前麵。
他嗅著香煙燃燒的味道,整個身子發生了劇烈的顫抖。
他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先是鼻腔,然後是臉皮……
幾個呼吸之間,傑克已經擁有了正常的外表。
可他依然在貪婪的吮吸著被血液引燃的香煙。
女郎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傑克,俯下身子,在他耳邊說:
“傑克·巴爾多,這是最後一次了,從今往後,這條街道歸火藥桶幫管,我的血液也會成為火藥桶幫的私人物品。”
威廉聽到了這個名字。
火藥桶幫。
那是亞楠市下城區臭名昭著的黑幫之一,他們不但販賣成癮性的草藥,還掌控著大多數轉角女郎,通過那些可憐的女人賺錢。
女郎接下來的話,卻是威廉完全聽不懂的。
“不要再來了,火藥桶幫的獵人不歡迎不死人……
除非你想徹底死掉,傑克·巴爾多,
彆以為自己真的不死,火藥桶幫有他們自己的手段,這世上比死還痛苦的事情太多了,他們恰巧掌握著其中幾種。”
“回到你們不死人自己的地盤,傑克·巴爾多,回到……”
女郎即將報出那個名字,但她的聲音實在太小了,威廉聽不到。
好奇心引燃了他內心的急切,他靠的更近了——在下一刻碰到了房間的門。
“吱呀——”
門被他碰開了!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威廉,這一刻他大腦一片空白,神經完全斷線!
恐懼讓他忘記了控製自己的身體,於是他失去平衡,整個人跌入門中。
他在巨大的恐懼中抬起頭來,準備迎接自己的審判時,卻呆住了。
麵前的房間裡,女郎和傑克·巴爾多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威廉呆住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很快他站起身來,衝出門去,甚至忘了打開傘。
他冒著大雨,猛地轉身,睜大眼睛看向門內。
門內閃過兩個身影。
是那兩個人!
他腦子抽筋一般,發瘋了一般再次衝入屋內。
可屋內卻什麼人都沒有!
難以言喻的恐懼感降臨在他身上,讓他不顧一切的衝出門去,拔腿狂奔。
此時已經是傍晚——秋天的傍晚,天已經黑了一半。
當天晚上,在某種複雜的心情下,威廉帶著一個混幫派的夥伴,和一支裝滿了彈夾的來複槍,再次回到了那條暗巷。
可那間房屋卻不見了。
——
——
“那扇老舊的木門沒有了,圍牆下轉角處的房間也沒了……
什麼都沒了,什麼都好像從來沒存在過……
可那明明就是真的!明明就存在過!”
此時此刻,
暴雪中,站台下。
威廉使勁搓著手指,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寒冷。
三叔看了一眼傳教士,又扭過頭看向威廉。
“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詭異,我確實曾經遇見過,梁先生。”
威廉的視線已經不在三叔身上。
他死死盯著電話亭。
“我能確定,這座電話亭,就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一座。”
“我能確定,那個叫陳宴的人,就在這座電話亭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