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懷恩依舊還是十二點半提前了幾分鐘到琴房大樓,他以前一直不知道琴房大樓還有名字,昨天從後門離開時,才發現琴房大樓叫做“清心”。
樓是媽媽設計的,就是不知道這些名字是不是媽媽起的。
林懷恩站在昨天站過的台階上,遙望著昨天那隻蜘蛛旋繞縈回過的幾支蘆葦,它居然還在那裡,今天的風小了一些,它在蘆葦更靠近水麵的地方結起了一張晶瑩剔透的網,它就在那網中間踱步,有點事業有成的小傲嬌。
比起昨日的彷徨,它今日大概誌得意滿極了。
“嗨~”
林懷恩回頭。
徐睿儀正摘下掛在耳朵裡的airodsro,“這些天我正惡補美式口音~”她如同在台階上表演一出舞台劇,左手叉腰,右手抬起食指指向了林懷恩,瞪大了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用江戶川柯南開啟裝逼模式的語氣說道:“eliateallotherfactors,andtheonewhichreastbethetruth”
恰好春天的微風輕撫,揚起了徐睿儀藍色百褶裙的裙擺,她那白皙圓潤的腿跟圓規似的杵在台階上,腳踝處還堆積著白色的棉襪,明明是很過時的古早造型,偏偏穿在她身上就洋氣極了,有種化腐朽為神奇的美。上半身的藍色小西裝倒是很江戶川柯南,就是還差一個紅色領結至於表情,很糟糕,很浮誇,很得日夲漫畫式演技的精髓,誇張的令人覺得好笑,但在那樣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孔上,倒是倒是
林懷恩又覺得不好笑了。
有那麼一點被可愛到。
以前他覺得自己並不喜歡可愛或者萌的女生,可看到徐睿儀可可愛愛的模樣,又覺得有些女生可愛起來的確能把人甜醉。
但他覺得自己不能表現出任何一點對徐睿儀的好感,隻要表現出一點,眼前這個女生就會乘虛而入,要不就是打擊你的自信,要不就是散發魅力讓你徹底成為粉絲。
大概這種交鋒也是在“擊劍”?
林懷恩並不是b站“哲學愛好者”,如果他是,一定會審慎的使用“擊劍”這個詞語。但他並不知曉其中更深邃的含義,於是把陌生的事物,套用在了自己熟悉的事物之上。
多年來,他就是這樣分析事情的。
如果這是一場他和徐睿儀的擊劍比賽的話,那麼就好辦了。林懷恩心想,既然徐睿儀發出了華麗的卡哇伊一擊,那我就冷酷格擋。
於是他故作無語的說:“你也太會混搭了吧?用亞美利加英語、日夲腔調,說土生土長的英格蘭人名言~福爾摩斯聽到都會迷糊。”
“你就說這口音模仿的怎麼樣吧?”徐睿儀又換成了京腔,“有沒有地地道道道道地地的正藍旗紐爺那味?”
林懷恩也無縫切換成京腔,“你這和老紐約沒太大關係,倒是很boston口音。老紐約口音的特點是er音很輕,但是不像boston那樣沒有er,還有像au,all這些音會發得很重,我用中文的諧音音舉個例子,neralarican的becae發音類似比克s,紐約口音類似比考s,總之呢,紐約口音會更接近
itish”
“彆給整我太專業的。”徐睿儀做了個頭疼的表情,“能說的跟你彆差的太遠就行。”
“兩個小時的解說,中英文分配,還加上我和你之間的分配,還不需要全部背誦,難度應該挺低的。”
“也不容易啊!我的英語那麼爛~~”
“你口語挺好的。”
“畢竟俺也在首爾那嘎達混過一陣,剛開始韓語一句都不懂,不全靠翻譯軟件和我這點可憐的詞彙量。”
“我們來啦!”
一旁的小路傳來了孫澤輝歡快的大叫,林懷恩循聲望去,譚詩穎和孫澤輝一人手裡提著兩個袋子,譚詩穎提的兩個喜茶的紙袋子,舉著奶茶的鍋蓋頭有點蠢萌蠢萌的。孫澤輝袋子裡裝滿了五顏六色的零食,陽光下,色彩絢爛,就像是裝滿了孩童的寶石。
徐睿儀揮了手,雀躍著呼喚:“快~快~~我的多肉葡萄,我要來一口充充電,要不然得枯萎啦~”
“來啦~來啦~我的小公主!”譚詩穎將兩個袋子放了一個在台階上,撕開了手中的保溫袋封口,從裡麵拿了出了大杯的多肉葡萄,遞給了徐睿儀,“正常冰、少少甜,加倍果肉”
徐睿儀接過奶茶杯,給譚詩穎比了個心,甜甜的說道:“愛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