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雨勢漸小,夜風呼嘯。
房屋裡靜的詭異,幾道視線同時落在她身上,薑梔枝露出一個乾巴巴的笑容。
偏偏裴鶴年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要看她怎麼選擇。
畢竟十幾分鐘之前,她可是信誓旦旦,一臉愛慕地說過暗戀裴鶴年的。
他在捉弄自己?
薑梔枝往前邁了一步,忽然意識過來——
不對。
裴鶴年這老狐狸該不會猜出來自己在欺騙他,所以在試探自己吧?!!
“枝枝,坐我這兒!”
席靳雀躍的聲音傳來,長臂一揮,拉過來個椅子放在自己身邊。
坐他旁邊的顧聿之也一隻手搭在椅子上,聲音平靜,
“我的未婚妻,當然是坐在我這兒。”
那把白色雕花的椅子被他們兩個人一左一右扯著,沒有半點要鬆開的意思。
針鋒相對的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席靳一雙桃花眼微彎,說起話來卻在捅刀子,
“說起來,訂婚宴上,太子爺都嫌棄到不出席,現在卻又上趕著來追我們枝枝,還不知道是安的什麼心?”
顧聿之捏在椅背上的大手驀然收緊,順勢看向不遠處的少女。
對方似乎也想起了這一遭,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花瓣一樣的唇微抿著。
唇珠小巧,睫羽因為緊張而扇來扇去。
連看過來的眼神都像是含著水霧,又纖細,又漂亮。
眼巴巴看他的樣子,顧聿之心都快軟化了。
之前那次隻是匆匆一瞥。
房間裡吵吵嚷嚷的人,抱著被子遮住胸口的女孩,地上散落的被拆開的橡膠製品,驚呼聲和啜泣聲……
藥效沒過,顧聿之頭疼得要命。
還是在私人酒局上被陰了,他煩都要煩死了。
也沒心情看對方長什麼樣,總歸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大概是個女的。
被算計的他一身戾氣,拽過衣服披上,踹開了門。
惹得身後的哭泣聲更大了……
後來,那群人不依不饒,薑家也找上門。
明明是他被下藥,又被做局算計。
可是鬨出來的動靜太大,薑家那位小姑娘又剛剛19歲,哭著喊著要上吊,要死要活……
實在是沒辦法,顧聿之被老爺子逼著訂了婚。
直到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長什麼樣。
顧聿之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少女,眼底閃過一絲難掩的興奮——
所以他可憐又柔弱的小未婚妻,大概是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所以才鼓起勇氣接近他。
她這麼純,怯生生的,一定連買那種藥都是紅著臉,說不定撕開那些安全套的時候整張臉都紅透了。
可惜那晚他喝了太多酒,完全沒有印象。
不然,說不定還能看到對方嬌滴滴的靠在他懷裡,顫著調子,可憐巴巴地喊他老公。
還會一點一點握著他的手,鼓起最大的勇氣,紅著臉向他表白,說已經喜歡他好久好久了……
顧聿之喉結下壓,眼底閃過愉悅。
向來冷淡薄情的聲音都低了幾分,帶著歉意和誘哄的意味,
“之前是我混賬。”
“枝枝,老公以後都改了。”
明明隻是未婚夫,可他上來就自稱老公。
房間裡的氣氛陡然一冷,薑梔枝卻慢慢眨了眨眼睛。
然後故作羞澀,垂下長睫。
“他好騷啊,我現在相信他會給自己整一大串珠子了。”
薑梔枝對著係統吐槽說。
薑梔枝不說話,顧聿之看她的眼神越發肆無忌憚——
他的小未婚妻本來皮膚就白,頰邊染起細微的粉,像是晨露中搖曳的薔薇花瓣,像是承受不住他的視線,帶著伶仃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