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最近做課題做的魔怔了,昨晚在夢中都被一堆算都算不完的數據包圍。
沈南枝賴在被子裡,睜開了眼卻不願意起床,腦袋昏昏漲漲的,在床上磨磨蹭蹭賴了半天才慢吞吞爬起來洗漱。
等收拾完,從房間出來,剛來到樓梯口,就從樓梯欄杆縫隙中看到大廳沙發上江母臉色不虞地打著電話訓斥。
不用猜,沈南枝都知道電話那邊是誰。
零零散散這兩年下來,這種情況已經不少。
她當初急著搬出去,以及除了重要的日子鮮少再回江家,就是為了避開這種場合。
等樓下打完電話,又過了幾分鐘,沈南枝才下樓。
剛才在三樓,看大廳的沙發有一部分的盲區,她隻看到了靠外沙發上的江母,以及聽聲音知道江父也在。
倒是沒想到,都九點多了,江靳年竟還在家裡。
沈南枝一下來,江父江母和單獨坐在單人沙發上的江靳年便齊齊看了過來。
她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唇瓣彎起乖巧的弧度,一一打過招呼。
瞧見沈南枝,江母臉上被江庭旭氣出來的怒色消去大半,她笑著看向沈南枝,對她招手,像過去這麼多年一樣。
“枝枝,醒了?”
“來伯母這邊。”
沈南枝彎唇走過去,像小時候那般,坐在江母旁邊。
江母對沈南枝,是真的喜歡。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誰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她一手養大的孩子,當成親女兒養大的孩子,情誼早已割舍不斷,這兩年,沈南枝和江庭旭的關係越走越遠,江母一邊著急,一邊心疼。
著急她做不通江庭旭那混小子的思想工作。
心疼這兩年沈南枝都不怎麼回來,就像這半年,她給她打了很多個電話,可這孩子每次都說學業忙,沒時間回家。
江母拉著沈南枝的手,仔細看著她,幾秒後,拍著她的手輕歎,“又瘦了。”
江母眼裡都是心疼,“枝枝,學業再忙,也要常回家,你一個人住在公寓,沒人照顧你,你讓伯母怎麼放心的下。”
沈南枝眉眼微彎,對於江母的話,一概應著。
聊了會兒家常,沈南枝觀察著這會兒的氣氛,想了想,輕聲提起兩家婚約的事。
“伯父伯母,正好今天是個機會,關於婚約,我想……”
隨著‘婚約’這兩個字出口,大廳中方才輕鬆的氛圍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按下去。
江母輕微皺眉,握著沈南枝的手有些緊。
她已經猜到南枝想說什麼。
過去那半年,沈南枝雖然不回來,但這孩子跟她通電話時,早已明裡暗裡地提過好幾次解除婚約的事情,隻是一直被她壓著,推遲說等她回來、大家聚在一起,當麵商議。
她今早從機場回來打不通江庭旭電話時,之所以這麼氣憤急躁,就是預料到了沒有江庭旭那混小子的配合,這門婚約怕是難以再維持住。
沈南枝知道江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