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夫沉默摸骨,鄉下人手腳不全生活成問題,男人不一定熬得住,更彆說女人;出嫁女身體不全不僅影響生活,婆家娘家都會嫌棄,日子難著呢。
心裡對許二柱家的作派不喜,可是,作為一名醫者,醫者本分他會儘到。
“馮大夫,怎麼樣?能治嗎?”田翠花看他好一會兒不說話,對她來說這份沉默度秒如年。
馮大夫鬆開手,語重心長道:“能接回去,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你這條手臂脫臼之後你又沒護好,接連受傷,傷的還是同一個地方。你的手臂接回去後會有後遺症,有可能是習慣性脫臼,再也做不了重活,輕鬆的活計也要悠著點。”
田翠花如遭雷劈。
“乾不了重活兒?為什麼?接回去了為什麼還乾不了重活?”
“原來脫臼的地方在來的路上接二連三受到撞擊,不是簡單的脫臼了,已經形成了骨折;現在這年頭藥材緊張,我這裡也沒有多餘的藥材可用,我隻能給你接回去,然後你慢慢養。”
馮大夫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是你去市區省裡大醫院,有可能治好。”
田翠花仿佛置身噩夢之中,淒淒慘慘戚戚,神色愣怔。
馮大夫看她久久回不過神來,問道:“你這手接不接?要是接的話,後遺症我跟你說明白了的;要是不接,你就回吧。”
許家沒一個好惹的,他也怕惹麻煩上身。
田翠花想到婆家人知道她手臂不中用了會怎麼對她,又驚又怕,神思不寧。
“許二柱家的,你到底接不接?”她這副樣子,馮大夫看了心有不忍,但他也沒辦法,語氣之中帶上了幾分不耐。
“接!”
田翠花好不容易醒過神,一抹眼淚,咬牙道。
“早這樣不就好了。”家家戶戶日子都難過,去大醫院要的費用太高,普通農戶人家承擔不了;他早料到田翠花不會去大醫院。
馮大夫手腳麻利給她接回去,用廢棄的麻布繩子把她的手臂掉好;看她的慘樣兒,到底於心不忍,藏的藥酒勻出一截指拇大小的瓶子給她。
“接好了,藥酒算是送你的,早晚各一次搓在骨折的地方,兩毛錢,或者五個雞蛋。”
僅有的私房錢拿給馮大夫,田翠花渾渾噩噩回了家。
人回來了,許二柱眼睛沒睜一下,跟睡著了一樣。
田翠花習慣他這副什麼都不關心的性子,摸著受傷的地方神思不屬。
而小花拴著門已經睡著了。
豎日。
許福寶剛出門,小花提著個菜籃子悄摸跟了上去,遠遠跟著。
福運深厚的許福寶沒回頭看過一眼,一直往山裡走,目標很明確;同時,自信心非凡,旁人會不會跟蹤,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畢竟,福運強大,從前世就沒受到過實質性的傷害。
即便有人覬覦她的東西也會遭到報應,如此一來,養成了許福寶有恃無恐的心態。
小花兒像個跟蹤狂,再一次目睹許福寶強大的氣運,消耗了一世還是有這般深厚的福運;錦鯉族果然不是吹的,她一條龍也忍不住慕了。
日頭攀升。
快晌午,許福寶左手兩隻雞右手一隻兔,懷裡還揣著一株人參往回走。
小花蹲在許福寶必經之路的一棵樹上,先用了一枚迷藥。
福運罩將迷藥擋在外麵,好像沒感受到惡意,片刻就收了福運罩。
如此四五七八回,對方身上的福運罩閃爍不停,福運都迷惑了,這是哪兒裡的二五仔,耍它玩呢。
小花兒又丟了幾次,許福寶要走出蹲守範圍時,福運形成的罩子總算停止了自動保護許福寶。抓住這次機會,她灑下了屍毒丹,借風儘數灑向許福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