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蘇瑤走過去時,聽到了老農回答的聲音。
“他當年是跟著他叔父一同來的我們這裡,他那叔父跟我們不一樣,不長胡子。您們說,什麼男人他不長胡子?不過沒兩年,人就死了,就剩下他一個半大小子。”
難道這裡,還住過宮裡的太監?
聽到這裡,王蘇瑤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她心中劃過一個朦朧的念頭,她想問一句,恰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道淒厲的喊聲。
“爹,爹,你彆嚇我……”
不遠處的地頭上,一名老伯躺在黃土地上,抽搐不止,雲寶兒跪在旁邊,急急的晃動父親的身體。
地裡乾活的鄉親聽見聲音,都圍了過去,王蘇瑤也急忙走了過去。
雲寶兒的父親口眼歪斜著撲騰雙腿,樣子很嚇人,像僵屍。雲寶兒哭著看向圍著的人:“叔叔伯伯嬸子們,求你們救救我爹。”
一名大嬸顫聲道:“寶兒呀,這是鬼勾魂,你爹被鬼勾走了。”
圍著的人跟著附和。
“你胡說!”雲寶兒無助的看向周圍的臉,一張又一張的看過去,那些臉一張又一張的彆過頭去,歎氣。
直到,對上王蘇瑤的臉。
王蘇瑤望著她那無助的水霧眼,腦中漸漸浮現出曾經看過的一本醫書。
“我試試!”
那名說鬼勾魂的大嬸挎著竹籃,竹籃裡有針線。王蘇瑤道:“大嬸,我用一下針。”
說著,她拔下線團上的繡花針,跪到雲寶兒父親另一邊。
雲寶兒父親的樣子,明顯是中風了。她記得醫書中曾言,針灸百會穴、風池穴、合穀穴等穴位可緩解中風。
她摸索著摸到頭頂的百會穴。她隻看過醫書,也不知找的對不對,手有些抖,久久紮不下去。
“快呀!”
人已經快不行了,雲寶兒期盼的催促。王蘇瑤心一橫,紮了進去。
好像有一點用。
王蘇瑤忙道:“再給我兩根針。”
“哎,哎……”大嬸雖然說著鬼啊神啊的話,但幫起忙來不含糊,急忙將竹籃裡的針全部摘下來遞給王蘇瑤。
王蘇瑤又在風池穴、合穀穴各紮上一針。沒多久,雲寶兒父親安靜了下來,呼吸變得平穩,人也睜開了眼睛。
“雲姑娘,彆讓令尊動,你們快抬他回去吧,再找個郎中看看。”
雲寶兒的母親趕了過來,連連道謝。
王蘇瑤擺手,看了一眼仍在怔忪中的雲寶兒,挑著空桶離開。走的遠些,她攤開紮針的手,親了上去。
因這一個小小的插曲,王蘇瑤乾起活來,倍加有勁,不過兩趟下來,人也累的腰酸背痛。第三趟,她從井裡提上水桶,挑上扁擔離開,肩上壓下來一隻大手。
王蘇瑤扭頭看過去,看到了郭守離。
“郭大哥!”
她有些心虛的喚了一聲。
郭守離低眼,看向她的腳踝:“還來挑水,瞧把你能的!”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隻在耳後係著一根發帶,還換了一身清爽的衣裳,很明顯他不知道去哪裡沐浴去了。
王蘇瑤的怒火蹭的竄了起來:“你就隻顧你自己,家裡都沒水了,我不需要洗嗎?”
郭守離愣住了,小心翼翼的拿下小姑娘肩上的扁擔,將兩個半桶水合成一桶,接著打水。
女人都喜歡說臭男人,臭男人。想到明日成婚,他擔心她嫌棄自己,特地去河裡沐浴,誰成想卻遭到了埋怨。
郭守離挑起扁擔的時候,小聲辯解了一句:“我又不會嫌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