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邊的動靜,許多閉著眼靜修的新弟子都睜開眼睛,看向這邊,包括那位白雨秋師妹。
“有什麼事嗎?”
周遲站起身來,卻沒看他,而是視線越過眼前這個黑衣年輕人,看向了遠處樹下,那邊有兩人,都是年輕人,正在看著這邊。
看了那邊一眼之後,他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事情倒是沒有,隻是聽說玄意峰收了個廢物弟子,於是想來看看,你天賦這般差,難不成覺得自己會通過內門考核,成為內門弟子?”
應麟滿臉不屑,“我要是你,肯定沒臉在山上待著,熬一年又如何,最後通過不了內門考核,不還是要被趕下山去?與其那個時候灰溜溜下山,不如這會兒就主動下山,還不至於到時候那般難堪!”
聽著這話,眾人都有些動容,心想若是自己被當眾羞辱,隻怕早就羞愧難當了。
不過眾人同時也疑惑起來,這位應師兄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突然開始針對周遲?
周遲卻無動於衷,臉上的神情沒有變化,“說完了?”
應麟一怔,他沒想到周遲會是這個反應,愣了片刻之後,這才譏笑道:“臉皮還真是厚的不行。”
“你剛剛好像罵了我?”
周遲好像有些遲鈍,才反應過來。
“是又如何?難不成你不是廢物?還是說你要去找玄意峰的柳師姐告狀?你也就這點本事罷了。”
應麟冷笑一聲。
“你他娘是誰啊!”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之前不知道去了何處的孟寅,揉了揉眼睛,從遠處走了過來。
“孟師弟,這與你無關。”
應麟敢罵周遲,但卻不敢對孟寅這般放肆。
畢竟現在誰都知道,這位孟師弟是青溪峰極為看重的弟子。
孟寅卻哪裡管這些,冷笑一聲,就要開口。
周遲卻拉了他一把。
孟寅轉頭,皺眉道:“咋了,這也要忍?你怕什麼!”
“我來。”
周遲沒有過多廢話。
忍什麼?要放在以前,他直接就賞對方一巴掌。
孟寅狐疑地看了周遲一眼,雖說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快退到他身後。
對於自己這個朋友,他倒是很相信的。
周遲看著應麟,“我不是很擅長罵人。”
“不過我的臉皮比你應該還是薄一些。”
周遲瞥了他一眼,臉上神色還是沒什麼變化。
應麟怒道:“你說什麼?!”
周遲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如果沒猜錯,你好像也是外門弟子。”
“那又如何?”
應麟滿臉怒意。
“我是冬至上山,你最早也不過秋分那日上山,尚未通過內門考核,便不過是比我提前往前走了幾步,你不曾走到儘頭,便扭過頭來譏諷我無法通過內門考核,豈非五十步笑百步?”
“你若真是內門弟子,我且忍你一忍,可惜,你不是。”
“至於被趕下山,我倒是擔心你會比我更早被趕下山,等你被趕下山之後,你倒是可以在山腳那邊搭個草棚,等個三月,看看我是否也會被趕下山,不過即便到時候我也被趕下山了,你又如何笑我?”
“不過都是被趕下山的可憐蟲。”
周遲微笑看著眼前的應麟,“還有,大家都是外門弟子,有入門先後,但無高低之分,你卻非要給人做狗,天生便愛啃骨頭?”
聽著這話,眾人都一愣。
這個周遲……這麼勇?
竟然敢直接頂撞師兄?
白雨秋師妹看了這邊一眼,如水雙眸裡,也有些怪異神色。
“好!”
孟寅欽佩地豎起大拇指,罵得痛快啊!
說完這句話,周遲便徑直從他身邊走過,不再理會他,隻是說了這麼一堆話,周遲有些疲憊地想著,罵人果然還是沒有殺人來得簡單。
被氣得渾身發抖的應麟久久說不出話來,隻在快要看不到周遲背影之時,才大聲喊道:“周遲,你肯定過不了內門考核,你一定會被趕下山去的!”
隻是周遲根本沒有回應,隻是朝著玄意峰自顧自走去。
身後一眾弟子,看著周遲的背影,神色都有些複雜。
白雨秋師妹更是若有所思。
遠處,樹下的兩人,看完了這邊的鬨劇,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搖頭道:“天賦尋常,口舌倒是十分不錯,隻可惜,這是重雲山,可不是市井之處,靠著一張嘴就能大獲全勝的。”
另外一人說道:“隻是他道心能如此堅定,隻怕讓他短期自己下山這種事情,就不好辦了。”
“問題不大,再使些手段就是,一次能接受,不見得兩次三次都能接受。”
那人笑道:“總之要讓他知曉,在這山中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他自然就會知難而退了。”
“不過最大的問題,大概還是那個叫孟寅的,據峰間長輩說,他天賦不錯,又和那周遲關係不錯,有他撐腰,隻怕有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