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還未說話,那應麟便已經走了過來,有些沮喪,“唐師兄,王師兄。”
唐師兄看了他一眼,笑著勸慰道:“不必這麼在意,你天賦比他好過太多,隻要踏實修行,自然能進入內門,至於他,注定下山,如今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王師兄看著應麟笑道:“不過今日之事,你心中有氣,若不抒發出來,恐對修行有礙,我倒是有些想法,你附耳過來。”
他與應麟說了些話,後者抬起頭之後,有些猶豫,“這樣做,山中師長,不會管嗎?”
王師兄淡然道:“外門之事,山中師長哪裡會在意,你又不是殺人,誰會在意?”
“好!”
猶豫片刻,應麟點頭應下。
唐師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做成事情,你便離著內門近了一大步,哪怕最後因緣際會未能進入內門,我與王師兄也會為你說些話,讓你留在山上也不是難事。”
聽著這話,應麟的眼裡滿是感激,“那就拜托師兄了!”
……
……
回到玄意峰,周遲想了想,便去了藏書樓。
他之前已經得知,那本玄意經雖然修行起來極難,但卻的確是玄意峰的鎮峰之寶,不入內門,不得修行。
這讓周遲有些失望,他本就是衝著那本玄意經來的。
若不是為了它,他也不會自廢修為。
不過進入內門,對他來說,並不是難事,所以玄意經遲早能看到,想到這裡,他倒也不是太過擔心。
他翻開那本薄薄的冊子,那是重雲山的入門心法,其實並不珍稀,東洲流傳的入門心法,大多都沒有本質的區彆,要說能拉開修士和修士之間區彆的,隻有到了方寸境之後,靈台之前的那些修行之法。
但實際上,世間也不乏修行尋常修行之法最後便有一番大成就的修士。
所以修行這件事,本質上,還是靠的自己。
收斂心思,周遲緩緩閉眼,終於開始再次修行。
初境的根本,是吸納天地元氣入體,洗滌自身,為修行打下基礎。
尋常人隻需依著心法不斷吸納洗滌自身,當自身的五穀之氣被徹底洗滌,便可以說踏入初境。
隻是周遲的修行,和旁人還有些不同,他有傷在身,雖說之前已經服過藥,傷勢好了一些,但仍舊有些問題,之前不曾引用天地元氣來將剩餘傷勢修複,是怕被重雲山的修士看出端倪。
如今已入山門,便不用擔心此事了。
至於之前那朝雲峰師叔所說,什麼靈台玉府毀去之後,再次修行會極為困難,大道斷絕。
周遲卻不擔心。
他反而在意的是那玉京山的趙湖所說的那些話。
他氣息駁雜,東洲修行也能稱之為修行?
這裡雖說可能有些誇張的說法,但周遲卻能敏銳覺察到一些東西,中洲的修行之法,是否和東洲,有著本質的區彆?
隻是他如今這個樣子,也無法去中洲真正探查,隻能依著現有的東西,查漏補缺。
隨著再次運轉心法,將天地元氣引入體內,他那原本如同乾涸河床的經脈,此刻再次開始有小股水流流淌。
那種感覺,就如同久旱逢甘霖,更似春宵一刻。
不過周遲隻是引動那些天地元氣去修補身軀的創傷,而並非將其留在經脈中。
實際上,他再次吸納天地元氣的時候,便已經踏足初境了。
因為他這具身軀,早就被劍氣洗滌無數遍,根本不需要再次洗滌。
如果不算他重修這件事,那麼他將會成為整個世間誕生有修士到如今,最快入初境的人。
周遲睜開眼睛,因為聽到了些腳步聲。
裴伯拿著布巾和木桶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周遲,有些詫異,隨即便是歉意,“沒想到你是在這裡修行。”
重雲山為這次的外門弟子提供的修行之處便是講課的地方,那裡會布置一座聚氣陣,讓天地元氣的流速比旁處更快。
至於各峰自然也會有那樣的地方,不過都是提供給內門弟子的,而玄意峰這邊,則是根本就沒有。
因為一座聚氣陣,所耗費的修行資源不少。
而玄意峰……
裴伯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那邊人多,有些沒法靜心。”
周遲看著裴伯說道。
裴伯卻笑著問道:“我卻聽說是有人找了你的麻煩,但好像沒說過你?”
周遲沒想到這事情流傳得如此之快,不過也不在意,隻是點了點頭,“罵了他一頓。”
“初來山中,便如此結仇,不怕之後舉步維艱?”
裴伯笑著開口,似乎對周遲這麼做的動機很有興趣。
“自然會結仇,不過被人羞辱,什麼都不做,我會很難受。”
也就是現在,換在祁山,彆說有沒有人敢跳出來羞辱他這位內門大師兄,真有,那就是一巴掌的事情。
周遲看著裴伯,笑了起來,“裴伯,我們走在路上,若是被人無端丟石頭,無端被人指責該如何?”
裴伯一怔,然後認真說道:“當然是走過去打他一頓,而且還得打得他娘都不認識!”
周遲豎起大拇指,還沒說話,又聽裴伯說道:“除此之外,我們還要對他出言嘲諷,然後讓他氣不過,將自己身後的長輩帶來繼續找我們麻煩,最好是想要殺了我們。”
周遲一怔。
裴伯悠悠說道:“那樣,我們就有理由……屠他滿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