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子此時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好似是出了遠門一般,不過看著眾人玄玉子依舊是神色平靜:“開始吧。”
玄玉子一聲令下,眾人立刻忙碌起來,寧缺按照自己設計好的步驟,有條不紊地將草藥放入藥鍋中。
寧缺手中五味主藥入釜,然後依次加入了經過深思熟慮挑選出來的十二種輔藥。
在熬藥的過程中,他時刻關注著火候的變化,手中的扇子有節奏地扇動著,控製著火苗的大小。
一旁的凰瑤眼神專注動作嫻熟,凰瑤的麵前的藥汁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選的大多都是一些藥性平和的藥材,那一縷縷清香是草藥相互融合後產生的獨特氣息。
反觀黃三額頭滿是汗珠,手忙腳亂地將草藥一股腦兒地倒進藥釜。
李伯言、沈洛青和夏鈺也都在緊張地忙碌著,藥田邊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過了整整半日時間,眾人的藥汁終於熬製完成,在此過程中,玄玉子始終不斷遊走觀察眾人煎製草藥的過程,但是她麵上的表情有些陰晴不定,並不作提醒。
玄玉子讓眾人將自己熬製的藥汁呈上來,仔細地觀察了每一碗藥汁的顏色、質地,然後又聞了聞氣味。
玄玉子表情平靜,但眾人的心卻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嗯。”玄玉子終於開口了,“總體來說,比我預想的要好一些。”
他的目光落在了寧缺和凰瑤的藥汁上:“你們兩人的配方,無論是從藥性的搭配還是火候的掌握上,都做得相當不錯。”
然而當玄玉子看到黃三的藥汁時,眉頭皺了起來:“瞎搞一通”
黃三聞言臉漲得通紅,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敢說。
接著,玄玉子又對李伯言、沈洛青和夏鈺的藥汁提出了一些改進的意見。
眾人聽後若有所思,暗暗記下玄玉子的話。
“既然藥汁都熬製好了,那就按照之前所說自行吞服。”玄玉子說道。
眾人看著自己麵前的藥汁,心中都有些猶豫,黃三更是麵露難色,他小聲地說:“玄玉師叔,我……”
玄玉子打斷了他的話:“不喝的話,此時便可以下山了。”
玄玉子說的斬釘截鐵,寧缺聞言也不猶豫深吸一口氣,瞬間端起藥汁一飲而儘。
藥汁入口,苦澀中帶著一絲甘甜,隨後一股熱流在體內緩緩散開,寧缺當下閉上眼睛,仔細感受著藥汁在體內的作用。
凰瑤也毫不猶豫地喝下了藥汁,吞服藥汁之後,凰瑤麵色如常,仿佛對自己的配方充滿了信心。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鼓起勇氣,將藥汁喝了下去。
喝完藥汁後,眾人都靜靜地站在原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一時間藥田邊安靜得隻能聽到微風吹過草藥的沙沙聲。
突然,黃三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轉而立刻捂住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黃三發出痛苦的呻吟後,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滾落,臉色變得慘白如紙。
“真人,我的肚子好痛,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他聲音顫抖,幾近崩潰。
與此同時,李伯言的皮膚開始泛起詭異的青黑色,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拉風箱一般,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喉嚨,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
沈洛青則是渾身滾燙,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汗水瞬間濕透了他的衣衫,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痛苦,腳步踉蹌,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夏鈺情況也不容樂觀,她的嘴角突兀地溢出一絲鮮血,整個人軟綿綿地癱倒在地,眼神空洞,意識逐漸模糊。
寧缺雖然比其他人狀況稍好一些,但也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湧,五臟六腑仿佛在相互擠壓,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讓他不得不扶住身旁的藥田圍欄才能勉強站穩。
目前唯有凰瑤看起來神色如常,但此刻她也是黛眉微蹙,身子端立原地不敢妄動。
就在眾人痛苦不堪之時,玄玉子並不理會眾人突然顯現的中毒症狀,觀察片刻之後,玄玉子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玉瓶。
輕輕拔開瓶塞,一股清新的藥香瞬間彌漫開來,原本躁動的眾人,在聞到這股藥香後,痛苦的神情都微微一滯。
玄玉子將瓶中的藥丸一一分給眾人,開口說道:“此乃我耗費多年心血煉製的護靈丹,可解百毒,亦可助你們穩固體內五行。”
眾人迫不及待地接過藥丸服下,沒過多久,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黃三肚子裡的劇痛漸漸消失,顫抖的身體也慢慢恢複了平靜,李伯言臉上的青黑色逐漸褪去呼吸也變得平穩,沈洛青身上的滾燙之感慢慢消散眼神重新恢複了清明,夏鈺嘴角的血跡也停止了溢出緩緩坐起身來。
寧缺體內翻湧的氣血也在片刻之後終於恢複平息,眩暈感漸漸消散。
約莫過了不到一炷香時間,眾人都恢複了先前的正常狀態,此時紛紛向玄玉子投去感激的目光。
玄玉子見狀微微點頭:“此次經曆,便是讓你們明白岐黃之術的複雜與危險,用藥如用兵,稍有差池,便會危及自身。”
“今日之後,你們若遇再先前症狀,當是有毒物近身或者入體,需小心避之。”
“此乃長生一門丹鼎要術,丹鼎之術與岐黃之術異曲同工,唯一的不同在於需要將藥汁借助丹砂凝練成丹丸,你們自行修習便好。”玄玉子說著探手入懷取出幾本巴掌大小的小冊再度遞送眾人,“兩月時間自行研習,若有不懂隨時來玄玉峰問我。”
眾人聞言儘皆點頭,丹藥服食方便且藥力更強,此時官宦人家和王公貴族皆有服食丹藥之風。
玄玉子見眾人沒有問題,便開始詳解煉丹之術,寧缺六人每人分到了一隻藥鼎。
此時,由藥草和靈物煉製出的丹藥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一類是療傷的丹藥,還有一類是治病的丹藥,第三類則是補氣的丹藥。
寧缺看到自己手中的藥鼎,突然想到此前那一眾道人稱玄陽子盜取了玉清宗西王神鼎的事情,不由得開口發問:“玄玉師叔,西王神鼎為何物,與我們手中的藥鼎有何區彆?”
玄玉子聞言麵露驚駭神情:“你如何聽過西王神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