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儀認真想了想,覺得玉珠說的有道理。
以金珠的心性,確實乾得出這種事。
隻不過把入了宮籍的奴婢再送出宮也沒那麼簡單,除非犯了大錯被驅逐出去,否則是要五年一進,五年一放的。
最近一次放宮女出宮,也要兩年後了。
薑姝儀若有所思道:“等等吧,她若果真心性不改,本宮自有去處給她。”
她語罷,親自扶起玉珠,笑道:“你彆動不動就跪,私下大可以自在些,本宮之前識人不清,如今知道你比金珠好,自然會好好疼你。”
玉珠羞赧地低頭,應了聲“是”。
薑姝儀本以為今日薑婉清一定會因為宮殿之事來鬨的,誰知竟沒有。
她有些狐疑,讓汪順去打聽了,才知道緣故。
皇後留薑婉清在宮裡說話,還帶著吳貴妃,薛淑妃等人,直到傍晚才放她出來,賞賜了衣料首飾不計其數。
而今日新人們都滿心期待著被第一個翻牌子,薑婉清更不例外了,生怕錯過,眼看天色已晚,哪兒還有心思來找她這個姐姐算賬。
不過薑姝儀知道,今夜裴琰不會召幸任何人,且明日一早,會以不敬太後的罪名,下旨讓邱答應在六宮眾人麵前受杖責。
前世,邱答應因體弱,當場命斃杖下。
而剛進宮就看了這一場血腥的新人們皆嚇得魂不附體,覺得陛下好似並非人人稱道的那般溫潤寬仁,她們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邱答應,好幾個膽小的都向內務府告病,請求撤去綠頭牌。
薑姝儀當時並不在當場,因為那日晨起,程守忠便來笑著告訴她,陛下下朝後要來昭陽宮檢查她的功課,讓她不必去晨會,專心預備著。
她那時還納悶,自有了裴煜後,她就沒再有心思向裴琰請教詩書經文了,怎麼忽然要考功課?
後來才明白,裴琰應當隻是不想讓她看見那場血光。
陰差陽錯,今生她又因為“做噩夢”,被裴琰準了三日假,也不必去。
薑姝儀不禁又開始擔心,既然這種小事殊途同歸,那麼自己重生一回,會不會仍舊死在薑婉清手裡
她心中惴惴,不知該不該先下手為強,現在就了結掉自己的親妹妹。
因為白日睡過一覺,又有心事,薑姝儀整夜輾轉未眠,直到天光大亮,才有了倦意。
坤寧宮裡,眾嬪妃已經到齊了。
看到薛淑妃下首空著的座位,林常在小聲問周美人:“姐姐,昨日那位特彆漂亮的娘娘怎麼不在?”
周美人無奈,小聲回:“我與你一樣初入宮闈,你都不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
林常在有些失望地“哦”了聲:“姐姐都認得薑貴人和溫貴人,我便以為姐姐也識得宮裡的娘娘了。”
對比她們這些目露好奇的新人,以吳貴妃為首從潛邸出來的舊人早已經習以為常。
“昨日還在這裡對皇後娘娘耀武揚威,今日就病得下不來床了,誰信呢。”
吳貴妃語氣不屑地道。
薛淑妃笑了笑:“她三天兩頭就要來這麼一回,貴妃娘娘何必在意,倒是薑貴人——”
她話鋒一轉,含笑看向薑婉清:“可莫要學你姐姐呀。”
薑婉清麵上頓時掛不住。
她不由得心生怨念,姐姐真是的,明知自己入宮了,怎麼今日也不來,不知道會連累她被人指點嗎?
薑婉清隻得露出惶然的神色:“淑妃娘娘玩笑了,妾身怎敢呢,姐姐想必也不是有意的,她在家中對母親和幾位姐姐都是很恭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