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不要鬨。”
裴琰坐肩輿上,低垂下眉眼,俯視著薑姝儀:“聽話,朕就永遠疼你。”
他溫緩的語氣中帶著獨屬帝王的威懾,薑姝儀肩膀一顫。
果然是來告誡她不許欺負溫瑤的。
最壞的猜想成了真,薑姝儀此刻卻是哭不出來了,積蓄已久的淚水被長街上的冷風吹了回去,她撇開臉,語氣仿佛在賭氣撒嬌:“陛下放心吧,臣妾不會主動招惹溫貴人的,就是她欺負臣妾,臣妾也受著。”
裴琰看著她微垮的臉,落在彆處的黯然眸光,就知她大概是沒聽進去自己的話。
可若再說她兩句,隻怕又要哭。
也罷,終歸沒什麼大礙,隻是會給他惹些麻煩罷了。
“你自入東宮,朕幾時讓你受過委屈?”
裴琰無奈地揉了揉眉心,歎氣:“好了,是朕多言,你隻當沒聽到,往日如何以後便如何,朕都疼你。”
薑姝儀都已然在心中吟起宮怨詩了,陡然又聽裴琰這麼說,一時間有些懵怔。
這到底是喜新厭舊了沒有?
她心緒複雜,這時候很想讓裴琰下來抱抱自己,說最疼的永遠是她,可在戰事紛擾的關頭,他政務繁忙,哄了她這一句,便下令起轎回乾清宮了。
薑姝儀在原地站了許久,直到身後響起一聲:“給薑妃娘娘請安。”
她回頭,見是低眉順目屈膝行禮的溫瑤。
應當是皇後散了晨會,眾嬪妃眼下都陸續從坤寧宮門內出來了。
吳貴妃往這邊瞥一眼就走了,薛淑妃與薑婉清說著話,兩人都麵帶笑意,薑婉清看見薑姝儀,笑意一僵,抿了抿唇,似是想過來,最終還是彆開了臉,一副在生氣的樣子。
薑姝儀覺得惡心,寧可看回溫瑤,皺眉問:“溫貴人不回宮去,來本宮眼前晃悠什麼?”
溫瑤直起身,抬眸望著薑姝儀,語氣平靜:“妾身是想問問娘娘,方才為何瞪視妾身,可是因為妾身昨夜承恩,娘娘心中不舒服了?”
薑姝儀更惡心了。
她想起裴琰讓自己不用受委屈,便毫不客氣地回懟:“你像個賊一樣鬼鬼祟祟地盯著本宮,本宮不瞪你瞪誰?”
溫瑤輕笑:“有嗎?妾身不記得,不過薑妃娘娘這是承認瞪妾身了是嗎。”
薑姝儀氣得腦殼痛,沒忍住道:“瞪你又如何?本宮是妃位,你不過一個小小貴人,就是打你你也得受著!”
溫瑤點頭,行了一禮:“妾身明白了,妾身告退。”便徑自離開了。
薑姝儀不但腦殼痛了,還胸悶,深吸一口氣,開始轉頭四顧。
苗望舒呢?她一刻也忍不了了,現在就要弄死溫瑤!
苗望舒與馮依月一起出來的。
馮依月瞧見薑姝儀,立刻眼眸一亮,撇下苗望舒朝她快步走來。
“薑妃娘娘安!”
馮依月笑盈盈地行過禮,拉著她的袖子滿眼期待地問:“娘娘是在等妾身嗎?”
薑姝儀一時語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