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擦著溫瑤的裙角砸在地上,碎瓷片四分五裂的炸開,嚇得她身旁的周美人失聲尖叫,滿殿嬪妃皆是麵露悚然。
“主子!”
抱琴連忙護在溫瑤身前,惶恐地看著薑姝儀。
溫瑤從小到大,身邊人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給她聽,更彆提朝她砸東西,一時間僵愣住了,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皇後氣得胸膛起伏,力拍鳳椅扶手:“薑妃!你太放肆了!”
薑姝儀指著溫瑤怒道:“她就不放肆嗎!”
“溫貴人就算一時衝動口不擇言,你是從潛邸跟著陛下出來的老人了,就不能懂些事好好跟她講道理嗎!”
沈皇後嗬斥:“在坤寧宮裡摔砸,你究竟有沒有把本宮這個皇後放在眼裡!”
薑姝儀本來就沒把她放在眼裡。
“好,臣妾可以不摔砸,那就請皇後娘娘就拿出六宮之主的款兒來,替臣妾處置了這個大逆不道的東西!”
沈皇後麵色陰沉,目光在薑姝儀和溫瑤身上掃視,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一個背後是陛下,一個背後是太後,她敢處置哪個?
可滿殿的嬪妃都等著她發話呢。
沈皇後沉默良久,閉了閉眼,轉頭對溫瑤開口:“溫貴人,今日之事確實是你做的確實不對,薑妃若為小人,陛下豈不是成了不辯忠奸的昏君?你這話實在放肆,本宮有心護你也無能為力。”
溫瑤麵色難看,還想辯駁:“皇後娘娘,薑妃她確實是”
“她再如何,在陛下處置她之前,你也得尊稱一聲娘娘。”沈皇後板下了臉,沒那麼客氣地打斷她。
薑姝儀解氣了,挑釁地對溫瑤笑笑,見她攥緊五指,更為得意。
沈皇後選擇站在陛下那一邊了,可如何處置溫瑤,卻實在為難。
“皇後娘娘。”
薛淑妃溫柔出聲,為她解了燃眉之急:“既然溫貴人冒犯的是薑妃,不如就讓薑妃自己處置吧,薑妃向來仁善,想必也就是數落溫貴人幾句,不忍真責罰什麼的。”
苗望舒心裡咯噔了一下。
自家娘娘的性子她了解,薛淑妃不這麼說,娘娘興許還會顧忌太後,隻罵溫瑤兩句便作罷,可被薛淑妃這麼一惡心,娘娘就是賭氣,也非要反其道行之,嚴懲溫瑤不可。
溫瑤可是太後的寶貝侄女,受了真懲處,太後第一個饒不了娘娘。
眼下西北戰亂,正是要用著溫將軍的時候,陛下顧及大局,恐怕也不會再偏私娘娘
果不其然,沈皇後聽完薛淑妃的提議如釋大負,對薑姝儀道:“那便交給你處置吧,溫貴人也不是有意,你久伴聖側,也應當學會陛下的寬仁,說兩句就罷了。”
薑姝儀憑什麼罷了?!
溫瑤挑釁她可不止一次了,給她安個高帽子就想讓她輕輕放過?做夢吧!
她怒從心頭起,正要下令把溫瑤拉出去掌嘴,苗望舒忽然站了起來。
“薑妃娘娘是仁慈,可溫貴人也不能柿子專挑軟的捏,這樣欺辱娘娘。”
苗望舒語氣帶著同仇敵愾之意,對薑姝儀行了一禮:“求娘娘應允,讓臣妾替您處置溫貴人。”
“薑妃是苦主,她處置理所應當,苗昭儀又來湊什麼熱鬨。”
薛淑妃輕笑了聲,意味不明道:“本宮沒記錯的話,陛下應當沒賜予你協力六宮,賞罰嬪妃之權吧?”
苗望舒沒理會她,隻望著薑姝儀:“求娘娘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