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忘了哥哥的性子,不經意把侄女兒挨打的事兒給說了
“無,無妨的,你不用管他。”
裴琰從太後麵上收回視線,眸光微冷。
歌舞正到最精彩的時候,一道渾厚威肅的嗓音忽然響起:“聽聞薑妃娘娘跋扈惡毒,被陛下禁足了,可有此事?”
溫太後心裡咯噔一下,趕緊拚命給哥哥使眼色。
然而溫寰視若無睹,他中氣足,嗓音不用喊也如鐘鼓一樣響亮,霎時吸引殿內眾人都看過來。
除了皇後,其它後妃是不會在招待外臣時露麵的,大多數官員也並不知道哪位娘娘禁足不禁足,但對天家事,都忍不住好奇。
裴琰語氣溫和地反問:“舅舅怎麼忽然關懷起後妃之事了?”
溫寰不可能在眾人麵前提及女兒被掌嘴的事,那無疑讓女兒再受一次辱。
他冷笑道:“隻是有所耳聞罷了,陛下是仁君,身邊的寵妃也應當是賢淑的好。”
裴琰:“舅舅說的是。”
舞休歌罷,到了外臣賀壽獻禮的時候。
溫寰第一個,讓隨從念禮單,什麼千年老參,野生紅靈芝,雪蛤燕窩之類,總共十來樣,皆是有價無市的珍稀補藥,皇宮中也找不出多少。
因過於珍貴,需精心保存,便沒有拿到大殿上,已送到太後宮裡去了。
“太後娘娘鳳體不虞,臣心中擔憂,故命人搜羅了這些東西進獻,往後若太後娘娘有什麼所需,陛下也儘可知會臣,臣不吝金銀人力,隻求太後安康。”
溫太後臉上臊得慌。
哥哥都知道她裝病了,還說這些乾什麼。
百官心中卻各有所思,溫將軍的言外之意,莫非是陛下不孝,不舍得給太後用藥?
但這跟大多數人沒關係,除了個彆不要命的直臣,和資曆深厚的老臣可能會勸諫,其它臣子官眷不過是看個熱鬨,最多回去後和家中人偷偷議論議論罷了。
裴琰隻笑著道了句“舅舅有心”。
接著是其它官員獻禮,除了幾位王爺和國公爺,一二品大員的禮單念了念,其餘人皆由太監一言帶過。
眼看著眾人禮都獻完了,溫寰麵色不悅地問:“陛下沒有給太後準備壽禮嗎?”
溫太後也有些傷心地看向兒子。
裴琰偏頭對程守忠吩咐了一句:“呈給母後看吧。”
程守忠恭敬應聲,走向了階下。
眾人這才注意到這位陛下身邊的大太監手中一直捧著個紅木匣子。
匣子打開,另有太監過來取出裡麵的卷軸,兩人一左一右拉著緩緩展開,大約有橫著兩三人那麼長。
眾人聚精會神地看著,原來是裝裱起來的手抄佛經,離得近的十九王爺年少,咋咋呼呼道:“我認得!這是皇兄的字!隻是這墨汁怎麼是這個顏色?黑裡透紅,也不像摻了朱砂,倒像是人血乾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