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這裡的宴會落了幕,百官依次告退出宮,隻有諸位王爺長公主,皇親國戚尚且留著,等著後宮那頭,眾妃給太後獻禮的另一場宮宴。
裴琰往偏殿更衣,程守忠伺候著,忽聽陛下道:“今日壽宴上的糕點做的精致,朕嘗了一塊,味道也不錯。”
程守忠現在滿腦子都是陛下謀定大事的興奮,措不及防聽陛下提及這麼日常的事,倒懵了一瞬,反應過來趕緊回答:“回陛下,這是禦膳房才研究出來的,您先前吩咐他們儘心準備這次壽宴的菜肴膳食,禦廚們都記到心裡了,這半月來精心鑽研,今日的糕點就是之前沒有的。”
裴琰輕輕“嗯”了聲,心情頗好地吩咐:“拿個攢盒,挑滋味好的每樣兩塊擱進去,送到乾清宮。”
程守忠自然不會以為是陛下貪嘴想吃,乾清宮裡可還有一位呢。
他連忙笑道:“是,奴才這就吩咐程福去辦。”
不必外臣能搜羅很多珍稀之物,嬪妃大多深居後宮,獻禮便簡單的多。
除了禁足的薑妃,腿傷無法前來的苗答應,其餘嬪妃或獻歌舞,或獻繡品,各個都儘心竭力了,然而根本沒人細看。
薑婉清精心準備了一支舞,她本來更擅長刺繡,可刺繡能讓陛下看幾眼,自然還是歌舞能誘君心。
她技藝不算嫻熟,主要是想讓陛下多看看自己和姐姐有三分相似的臉,舞步旋轉間頻頻往上首與君王對視,
溫太後看得不高興,今兒是她的好日子,這個小薑氏一直朝兒子獻媚,真是惹人厭煩。
一直等到自家侄女兒壓軸出場,她才展顏。
溫瑤穿著月華裙,彈了首古琴曲,毫無懸念的被太後點為本場魁首。
溫寰作為國舅爺,自然是皇親國戚,此刻也沒走,打量著女兒的臉,身形,見與入宮前沒什麼差異,心才算安了些。
當初女兒執意入宮,他本是不願的,但奈何女兒之意已絕,且還不要他去討高位,隻想與常人一般選秀入宮。
溫寰倒不怕女兒位分低會受委屈,畢竟有自己和妹妹在,沒料到還真有不要命的敢欺負她。
且等著吧,待他得勝還朝,便聯合同黨在朝堂上逼陛下處死那薑氏。
溫寰唯一怕的,就是自己不在這段時日出什麼事。
宴會結束後,溫寰請求與女兒會麵,裴琰自然應允。
慈寧宮內。
溫寰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遞給女兒:“這裡麵的藥丸是避子用的,不傷根本,為父出征這段時日你記得在侍寢後服用,不可懷上身孕。”
溫瑤驚住了:“父親這是為何?”
溫寰:“你受寵本就引人注目了,若再懷孕,更是要成為眾人的眼中釘,你姑母雖是太後,可也不太精明,先前做皇後時就沒少被嬪妃坑害,若非我,早就被廢了後位,她未必護得住你,所以為父思來想去,你還是先彆有孕的好,一切都等我凱旋還朝。”
溫瑤咬了咬唇,她沒辦法告訴父親,自己至今還沒真的承過寵,何來的身孕。
可想必也隻是遲早的事了。
剛才彈琴時,陛下看過來的目光極溫柔,好像已經明白父親之所以應允出征,是因為她。
溫瑤便接過藥瓶,望著溫寰輕聲道:“女兒知道了,父親也要保重身子,早日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