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宋宴想撤回神識,可惜已經來不及了,還來不及做什麼反應,便被那吸力卷入。
他的意識明明保持清醒,卻像墜入深淵,不斷地下沉。
窒息感讓他想要抓住什麼,但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直到某一刻,沉入“水”中。
嘭!
明明是沉入水中,卻像是兩界顛倒。
宋宴“浮”出了“地麵”!
他跪倒在如墨一般的地麵上,大口喘著粗氣。
“什麼鬼地方……”
調整心緒,宋宴抬頭望去。
他站在一片如墨般的虛境之中。
這虛境空空蕩蕩,望不到邊界,僅有黑白交織,混沌翻湧。
時而有黑白兩色的古樸文字從不知何處湧現,消散,循環往複。
“?”
宋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仍舊是洞淵宗外門弟子的道袍。
隻不過很模糊,看不分明,輕輕觸及,卻隻是幻影。
“自己難道是元神出竅了……”
這個念頭升起,把宋宴自己都逗笑了。
一夜飛升?
白日做夢。
宋宴猜測,這隻是自己的神識在此方空間中的擬態。
他不再深究為什麼自己能“螻蟻出竅”,而是四下張望,開始探索這片空間。
“不像是用於儲物的……”
他可沒見過這麼大的儲物空間,況且他在外麵的時候也試過,放不進東西來。
左右出不去,他便邁開步子向前走。
很快他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可以縮地成寸,移動速度奇快。
“咦?”
又試了試浮空。
“還真可以?”
在這片空間中,他好像能隨心所欲……
不過,這片空間太單調了。
嘗試了一會兒飛天,沒有什麼真實感讓宋宴很快就失去了興致,落回墨池般的地麵上。
他伸出手去觸碰那些生滅的黑白文字,卻抓不到任何東西。
“怎麼出去呢……”
正在此時,虛境之中,宋宴麵前的某處,兩色古字浮現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密集,直至某一刹那,凝成了一道黑色石碑。
宋宴一步數丈,來到黑色石碑的麵前。
漆黑如墨的碑上,篆刻著純白無瑕的古樸文字。
前頭的幾個小字,似乎是篇碑文的題注,隻是模模糊糊,宋宴看不真切,便不再管。
將那碑文通讀一遍,宋宴心中一驚。
這應當是某種專門修煉神識的秘術口訣。
碑文不長,通篇三百八十餘字,字字珠璣。宋宴默讀,很快便將它背了下來。
嗡——
正當宋宴還沉浸在這篇無名口訣之中時,白色天幕上,有星星點點的黑色凝聚,不過片刻便凝成了一道黑色巨碑,朝宋宴所在之處疾速落下。
“?!”
宋宴一驚,連忙想要抵擋,可這空間之中,並無半分靈力可供驅使,唯有神識能夠外放。
沒有等他思考,黑色巨碑直直落下,宋宴下意識將神識外放,迎上巨碑。
嗤。
沒想到,神識一出,竟化作一道鋒芒,將黑色巨碑一分為二,化作水墨崩散在此方空間之中。
“咦?這……”
宋宴驚疑一聲,但還沒來得及思考神識為何有此功效,第二個黑色巨碑再次凝聚,轟然墜落。
沒工夫猶豫,神識再度凝聚,又是一道鋒芒斬開巨碑。
此刻宋宴的神識已經難以為繼。
神識化刃,消耗似乎不小。
黑色巨碑仿佛不知疲倦,再度凝聚在宋宴的頭頂。
“還來?!”
宋宴下意識想騰挪躲避,近在咫尺,才看清這巨碑究竟有多大。
“……”
直麵生死的這一刹那,他感覺到自己的動作,反應,都變得很慢很慢,所有的聲音都如同潮水般從他的耳畔褪去。
轟!!!
耳中死寂驀然間轉變為了轟鳴。
空間、石碑、古字……
就像碎裂的泡沫,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間破滅,視線中的畫麵如潮水般退去,消失在沒有邊際的虛無中。
……
“嘶……”
好痛。
頭疼欲裂的宋宴從石床上蘇醒。
被那黑色巨碑粉碎了全部的神識,讓他的心神無比疲倦,神識麵臨死亡的刹那,仍舊曆曆在目。
眉頭緊鎖,深深地望了一眼這枚仍舊被他握在手中的石珠。
洞府之內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
“此物,應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到這個地步,宋宴哪裡還不清楚這是寶物。
彆的不提,這專修神識的功法絕對不多,至少他宋宴從未聽說過。
隻這一項,這石珠便可稱得上寶物。
可為什麼有多次此前被人探查的痕跡,此物還是被遺棄在火工寨,甚至即將被倒進疆焱爐。
“嘶……”
對於這石珠,宋宴有太多太多的問題想要弄清楚。
然而此刻,他已沒有那個心力去思考,來自神魂撕裂的痛苦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宋宴嘗試用靈力煉化,但一如先前,靈力入其中,如泥牛入海,便隻得將它藏進儲物袋之中。
直至此刻做完一切之後心一鬆,無儘的疲勞和困倦感不斷湧來。
並未抵擋,宋宴倒頭就睡。
沒有人會關注一個普通人。
尤其是像宋宴這樣,在修仙溫飽線上掙紮的外門弟子。
在他不知道的外界,洞淵宗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