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乞丐似乎在酣睡,但神色卻有些痛苦。
左右還需等等秦嬰,李清風輕輕地推了推乞丐。
“阿叔,醒醒……阿叔!”
“咳咳……”
乞丐醒了,口中發出乾澀的咳嗽聲,渾濁的眼眸睜開,卻神情呆滯,仍舊癱坐在地。
“阿叔,怎麼躺在這啊?您……是鄉裡人嗎?”
李清風指了指不遠處的桃花塢。
乞丐緩緩地轉向他,神情依舊呆滯,就這樣盯著他。
“阿叔?桃花塢裡發生什麼事兒了您知道嗎?”
“桃花塢……”
這乞丐終於開了口,嘴裡卻反反複複,念著些含糊不清的話。
“仙人鄉……”
他越說越激動,眉眼神情忽然痛苦起來,整張肮臟不堪的臉,擰成了一團。
他掙紮著要從地上爬起來,充滿泥濘的手拍打在石碑的字跡上。
二人向後退了幾步,對視了一眼:“瘋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淚從眼角不停地落下,呼吸急促,猛烈地咳嗽著。
“咳咳……”
一個不穩,他一頭栽倒下去。
“哎!”
李清風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去,靈力一探。
“沒什麼事兒,脫力,暈過去了。”
“怪啊……”
李清風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邪,雙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腰間的“菜刀”。
從這裡到桃花塢,還有一小段進村的路,宋宴放眼望去,道路兩旁是耕地農田。
但不知為何附近這些農地,早已荒蕪,莫說種地農人,連個割草的人影也沒有。
李清風忽然抬頭:“秦師姐回來了。”
冷色長虹落下,秦嬰一步未停,徑直越過村口的石碑,朝桃花塢走去。
“附近村莊,均無異狀,卿卿師妹,應當就是被困此處。”
宋宴和李清風二人,跟著秦嬰,走進了村口。
“咦?”
“……”
步入村中,三人的腳步逐漸放緩,最後頓住。
春日午後,村中百姓人來人往,沿河漁市頗為熱鬨。
一派生機勃勃的鄉村景致。
“這……”
來此之前,李清風和宋宴二人早都做好了很多心理準備。
什麼血流成河,伏屍數裡……
怎麼也沒想到,這村中竟一切如常。
神識放出一掃,這些百姓也並未有什麼異狀,個個身強力壯,氣血充盈,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身邊走過的村中百姓,岸邊漁民,談天說地,並未在意村口這三位陌生麵孔。
李清風皺了皺眉,給宋宴和秦嬰傳音。
“師兄師姐,這桃花塢中,有武師教習麼?”
“此話怎講?”
“成年男子身強體健,氣血充盈些也就罷了……”
李清風說道:“怎麼這桃花塢上上下下,老弱婦孺,個個都是一副氣血旺盛的勢頭……”
李清風說來,宋宴點了點頭,還真是如此。
這反倒有些古怪了。
村中,一位老者緩步朝他們三人走來,在他身邊跟著些村中百姓,有男有女。
“幾位仙長,可是聽聞村中有喜事,來沾沾喜氣的?”
喜事……
他身邊的一位中年男子走上前來,行了一禮:“犬子今晚娶親,酉時一刻擺宴,既然來了,不如留下飲一杯喜酒吧。”
秦嬰收回了神識,眉頭微皺,並未搭話,徑直問道:“你等可見過一位女修。”
“女修?”
老村長和那中年男子一臉茫然,四下問詢,竊竊私語。
隨即搖了搖頭。
“回仙長的話,未曾見過……”
“倒是有一位江雲府來的道爺,也要參加喜宴,隻是……”
他們四處望了望,沒看見人:“這位道爺喜歡四處遊蕩,這會兒不知跑哪兒去了。”
宋宴和李清風愈發覺得這地方的人詭譎異常。
老村長身側幾位年輕力壯的男子,望向秦嬰婀娜的身段,眼中貪淫的神色,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