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監獄時,獄警誇她繡工好,可到底有多好,她自己並不清楚,隻以為自己的水平比監獄裡其他人好一些罷了。
萬萬沒想到,她繡出來的東西,竟是達到了可以拍賣的程度。
林淺死死攥著傅時夜的手機,聲音都有些抖,“冒昧問一下,先生你這副繡品花了多少錢拍下來的?”
傅時夜敏銳的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麵帶探究地看著她,“兩千萬。”
其實,這副“國色天香”的價值不止兩千萬,遠比三千萬拍下的“鬆鶴延年”更為珍貴。
隻可惜,“國色天香”是個半成品,哪怕隻差收尾那幾針,也令它的價值大打折扣。
畢竟,即便再找繡娘收尾,也是兩個人完成的作品,在針法上多少都會有差異。
他西裝外套上所繡的牡丹,針法幾乎與“國色天香”如出一轍,如果由她來補全的話,大概是看不出來差異的,傅時夜如是想。
兩千萬?
她繡出來的東西,居然可以拍賣到兩千萬?
林淺的震驚如同洶湧的海浪,在心中一波又一波地翻滾著。
她的眼睛瞪得極大,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傅時夜所說的“兩千萬”,這個數字像是一道驚雷,瞬間擊碎了她對自己刺繡水平的認知。
因為太過震驚,林淺手指發抖,不小心點擊在了手機屏幕上。
瞬間,照片滑動了一下,“鬆鶴延年”那副繡品赫然展露了出來。
仙鶴的姿態栩栩如生,仿佛輕輕一吹便能蓬鬆飛起,鬆枝的紋理細膩逼真,枝乾蒼勁有力,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繡者的高超技藝。
林淺再次被震驚到。
“鬆鶴延年”,也是她的作品!
傅時夜淡淡道:“這副鬆鶴延年是我去年花三千萬拍下來送給奶奶的生辰禮,我奶奶很喜歡,因此,今年我才又拍下同一位繡娘的作品。”
聽到“三千萬”這個數字,林淺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雙眼瞪得幾乎要脫眶而出,嘴巴微微張開,仿佛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巨大的衝擊堵在了喉嚨口。
兩千萬?
三千萬?
她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卻是她的繡品能夠賣出的價格。
怪不得在監獄時,那些犯人無論怎麼打她都不曾傷她的雙手半分,怪不得她每次認真刺繡時,獄警都在旁邊為她“保駕護航”,原來是她這雙手太值錢了。
驚訝過後,林淺的心內湧上巨大的悲哀。
早知道,早知道她的作品這麼值錢,她又何必為了一千萬在林家受那麼多的氣。
過往的委屈與不甘,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林淺的眼眶漸漸泛紅,她咬住嘴唇,試圖壓抑內心翻湧的情緒。
可越是壓抑,越是委屈。
林淺直接趴在天橋護欄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傅時夜瞬間無措。
活了二十八年,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麵前哭,哭得他心煩意亂。
歎息一聲,抽出一根煙遞過去,“抽嗎?”
林淺抬頭,淚眼婆娑。
“你在安慰我?”
“嗯。”
“可我一點都不喜歡抽煙。”
“”傅時夜想皺眉,可才皺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似乎是怕林淺誤會他在不耐煩一般。
薄唇輕啟,“我請你喝酒吧。”
“嗚嗚嗚——”林淺哭的一抽一抽的,“喝了酒是不是就不難過了?”
“嗯。”
“好,那我喝酒,可我沒錢。”
“沒關係,我請你。”
“你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傅時夜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好人?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形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