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一樣,在西正院旁邊的小人工湖旁,遇到了她大哥大嫂帶著孩子來請安。
大哥駱寅腰上掛著佩劍,他等會兒要同朋友出門遊玩。
他被舉薦在吏部當差,正六品,在這個年紀算得上“位高”,又是侯府世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他雖然是武將門第出身,卻不喜習武,佩劍也隻是裝飾。
駱寧尚未走近,他就借口發難,高聲厲嗬她:“瞧見了大哥大嫂,你視若不見?”
與前世一樣。
前世駱寧哭鬨奪回文綺院,母親不滿,對著兒子訴苦,大哥對駱寧滿腹怨氣。
今生的怨氣,更大了,因為母親敗得更慘。
“大哥、大嫂。”駱寧道。
“沒規矩,非要點你,才知道叫人!”大哥聲音冷漠。
駱寧沒受傷前,就跟大哥不太親近,因為大哥有好幾年在外地的書院念書。
那幾年,大哥的心早已飛遠了,他對駱寧沒有半點兄長的關愛。
“大哥,我才瞧見你。你這樣苛責,是我哪裡做得不好嗎?”駱寧問他。
駱寅冷笑:“你問我?你連母親都能忤逆,是覺得自己哪裡做得好?”
“這話,我就不太懂,母親並沒指責我不孝。大哥,彆是有什麼誤會吧。”駱寧淡淡說。
駱寅:“巧言令色,駱家怎麼出你這種東西?”
大嫂想要打圓場。
“大哥,好好的你尋我晦氣做什麼?”駱寧問。
駱寅:“放肆,我不過是點你兩句,你竟敢詰問我?看你的樣子,簡直是把自己當侯府的天了。”
又道,“跪下,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不知天高地厚,遲早闖禍。我要替父母教訓你。”
駱寧回視他:“無緣無故的,就要教訓我?大哥,你越俎代庖了,父母尚未發話。大哥眼裡,還有父親嗎?”
“你還敢頂嘴?”駱寅解下腰間佩劍。
他用劍鞘對準駱寧,“跪下,否則彆怪我動手。”
駱寧靜靜看著他。
他怒極。
想起母親發紅的眼眶,說駱寧如何叫她下不了台、如何欺負她與表妹,駱寅氣不打一處來。
他舉起劍鞘就要打駱寧。
前世,駱寧對大哥的刁難很意外、很懵,也非常委屈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挨了一下,站不穩,失足滑進了旁邊小湖。
小湖是人工開鑿的,不深,隻結了一層薄冰,可冷得刺骨。
駱寧一大清早落水,爬上來的時候渾身顫抖,又被大哥拉著理論是誰的錯,受了風寒。
她病了五日,高燒不退。
大夫給她開的藥,實在不太行。而後是祖母出麵,把她接到西正院養病,她才好起來。
那一病,又落下病根,舊疾複發,時不時要咳嗽一整夜,人也消瘦無比。
還落下“不敬兄長”的名聲。
沒人同情她,說她自作自受。
駱寧想到這裡,又瞧見大哥故技重施,她一甩袖中長鞭。
長鞭卷了大哥的佩劍。
佩劍落地。
大哥意外,也震怒:“你敢行凶?”
“逆子!”一旁有人,聲音威嚴,“是你行凶在前!”
父親來了。
他聽說這邊出了事,急急忙忙趕過來,把駱寅的刁難,看得一清二楚。
不僅為難妹妹,還要動手,這豈有半分兄長的樣子?
還被妹妹奪了佩劍,無能。
父親是武將,脾氣火爆。見長子如此沒用又刻薄,怒意翻湧,抬腳踹向大哥,把他踹進了小湖裡。
“公爹,公爹息怒!”大嫂嚇得跪下求情。
駱寧看著在冰水裡噗通的大哥,眼神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