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生吃著桌子上的葡萄,沒心沒肺:“我爺爺大限將至的時候就和我說過了,他活了一輩子,死他早就看透了,讓我也不用難受。”
“你說他這麼疼我,我要是太難受,他九泉之下知道得多心疼啊。”
路揚嘁了一聲,轉頭對江行道:“你看我就說,不用過來安慰他吧,他沒心沒肺比我們想的開。”
江行笑而不語。
路揚將腿從桌子上拿下來,雙肘朝腿上一壓。
“之前聽你說老爺子一直不咽氣,和你家外祖母一樣,最後怎麼解決的?”
路揚好奇:“也是讓大師做的法嗎?”
“不是。”
周浮生吐出葡萄皮:“我爸不想我爺爺帶著遺憾離去,找了三個月,本來說那天再不行就讓大師做法的……”
路揚挑了眉:“聽你這意思,是找到了?”
“沒有找到。”周浮生嚼啊嚼,停了一下:“是她找上門的。”
“什麼樣的,多大了,和爺爺一樣大?那不也九十多了?”
周浮生搖搖食指:“nonono,看起來和我一樣大。”
“你?你才十八!”
周浮生:“是啊,聽家裡人說好像是那人的後人,還沒走,我爸聽我爺爺的,把她當祖宗一樣待著。”
江行沉默了一下:“難怪今天沒有見到周奶奶,她應該很傷心吧。”
路揚也挺無語:“那不是當眾打周奶奶的臉,爺爺糊塗了,周叔叔怎麼也糊塗了。”
“不是糊塗。”
周浮生將那天的事情包括房間裡的事情和他們講了一下,路揚和江行臉上都非常震驚。
“你說周爺爺自稱老奴,喊她小姐?”
路揚靠在椅子上晃啊晃:“糊塗成這樣了嗎?”
江行眸光深深,緩聲道:“就怕他不是糊塗。”
路揚歪歪頭:“不是糊塗能是什麼,難不成還是……”
他話音猛的一僵,江行見他一貫混不吝的臉上有些呆滯,不由的跟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湖的另一側,白蒙蒙的霧中有一抹冷到極致的身影。
她穿著月光珠紗一樣的旗袍,舉著一把白色油紙傘,發髻挽在腦後,胸前垂著發絲。
她走的雲淡風輕,沒有絲毫的扭捏之態,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明明是溫婉的裝扮,卻透著清淩淩的寒意。
明明一身白,卻給人難以言喻的黑色神秘感。
“雲渺小姐——”周浮生巴巴的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