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來年春暖花開,讓你祖母在春日宴上給你相看一個好女婿,小兩口和和美美過日子,再生上幾個胖娃娃,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晚餘笑出兩眼淚,手指比劃著:“你也快了,明年這個時候你也可以出去了,到時候咱們在外麵見麵。”
宮女出宮不是按每個人的生辰,而是一年放一次。
之所以趕在年前放人,就是為了讓她們和多年不見的家人過個團圓年。
雪盈想著自己明年就可以出去,病懨懨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神采。
“到時候你來接我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讓我看看你有多幸福。”
“嗯。”晚餘用力點了點頭,朝她伸出纖細瑩白的尾指。
雪盈笑起來:“你都多大了還拉鉤,幼不幼稚。”
嘴上這麼說,還是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晚餘,我們一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晚餘怕自己失控,不敢再待下去,抱了抱她,就起身告辭。
雪盈也怕她染病,催著她快走:“去吧去吧,出宮那天再來看我一眼就行了。”
晚餘點點頭,依依不舍地走了。
日暮時分,天越發陰沉起來。
晚餘回到乾清宮,伺候皇帝安寢。
經過這兩回,她一想到祁讓就本能地害怕,可是沒辦法,再怕也得硬著頭皮去。
祁讓就像專門讓人盯著她似的,她這邊一鋪完床,祁讓就回來了。
不等幾個宮女下跪,祁讓便擺手將她們揮退,隻留晚餘一人。
他看起來似乎很煩躁,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江晚棠的事。
晚餘跪在地上,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過來,給朕更衣。”祁讓在龍床上坐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燈光下看起來竟是罕見的脆弱。
晚餘猶豫了一下。
從前的司寢女官確實要替皇帝更衣,但祁讓不喜歡被宮女近身伺候,繼位後就把更衣的差事派給了太監。
可人家是皇帝,彆說讓她更衣,就算讓她去死,也不過一句話的事。
晚餘膝行兩步,挪到祁讓腳邊,跪直了身子去解他衣領上的金扣子。
皇帝的衣裳被褥用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料子,司寢女官的手必須精心養護,時常修剪,以免刮壞了那些金貴的布料。
晚餘的手本來就纖細白皙,日日用玉肌膏塗抹著,養得如水蔥般又嫩又白,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呈淡淡的柔柔的粉色。
比起後宮嬪妃留那些能戳死人的指甲,這種反倒更清爽,更賞心悅目,讓人有種想握在手裡揉一揉的衝動。
祁讓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
但也隻是動了動,並沒有實際行動。
可是下一刻,晚餘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結。
那微涼的,柔軟的,不經意的觸感,讓他心頭一跳,低頭往女孩子嫣紅的嘴唇湊了過去。
昨晚被咬的疼痛還記憶猶新,晚餘本能地偏頭躲開。
就這麼一個下意識的動作,祁讓的臉色驀地陰沉下來。
“你在嫌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