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晚餘姑娘雖為女流,可咱們日常相處,我知道你心性和人品非一般人可比,否則乾清宮那麼多宮女,皇上也不能獨獨對你上了心。
皇上不肯明說,也有他的原因,想當年害死他生母的容嬪,就是先皇的司寢女官,他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發誓絕不碰身邊伺候的宮人。
可是,感情的事豈能收放自如,你說你這麼一個大美人兒,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給他鋪床疊被,他怎麼可能不動心,他隻是不想壞了自己的規矩,強忍著罷了。
我說這些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想讓你看清皇上的心,知道皇上對你的情意。
既然皇上礙於臉麵不能主動挑明,這層窗戶紙就得你來捅破。”
他伸出一根手指,比劃了一個捅窗戶紙的動作:“你呀,隻要主動這麼一丟丟,紫禁城的頭號寵妃就是你了,我的好姑娘,你聽懂了沒有?”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想著就算是再遲鈍的姑娘,這時候也該醒悟過來了吧?
知道自己被英明神武,天下至尊的皇帝這般惦記著,鐵石心腸也要動搖了吧?
奈何晚餘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指著門口無聲地說了一個字——
滾!
胡儘忠的諂笑僵在臉上,衝她豎起大拇指:“好丫頭,你可真是好樣的,咱家在紫禁城浮浮沉沉這些年,見過各式各樣想爬龍床的女人,像你這麼油鹽不進,不識好歹的,還真是頭一回遇上。
現如今,我好話歹話都說儘了,既然你不聽我的勸,非要和皇上對著乾,我也沒那個本事保你,接下來,你就好好享受慎刑司伺候人的手段吧!”
他氣哼哼地關上門離開,少頃,便有兩個太監進來,將晚餘拖去了刑訊室。
慎刑司的主管太監張有道翹著二郎腿坐在圈椅裡,冷眼看著兩人把晚餘綁在臟兮兮的刑柱上。
刑柱上的血腥氣熏得晚餘直反胃,細嫩的手腕也被麻繩勒得生疼。
“說吧,皇上的玉佩你是怎麼偷到手的?”張有道陰森森地開口。
晚餘知道,無論她承認與否都逃不了這頓皮肉之苦。
因為祁讓在乎的不是真相,他隻想讓她服軟。
她熬了五年才熬到今天,怎麼可能服軟?
祁讓要麼將她活著放出去,要麼就將她打死送出去,總之她絕不會順他的意,承認自己愛慕與他。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那樣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她的心上人,頂天立地,鐵血柔腸,有著世間最磊落的胸襟,和最溫暖的懷抱。
如果不能和他在一起,她寧願去死!
張有道等了許久,見晚餘始終對他愛答不理,不由冷笑一聲:“你以為你不吭聲就能躲得過去嗎,我告訴你,進了咱們慎刑司,啞巴都得給咱們開口說話。”
他緩緩抬手,尖著嗓子道:“來呀,先來五十鞭子,給晚餘姑娘鬆鬆筋骨。”
長長的條案上,各種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刑具一字排開,其中一個太監走上前來,從中挑出一根不知染了多少人血的皮鞭,揚手甩了一個鞭花,陰陰道,“姑娘,得罪了。”
慎刑司對於紫禁城的宮人來說,就是陽間的閻羅殿,晚餘說不害怕是假的。
皮鞭帶著呼嘯的風聲向她招呼過來,她嚇得雙眼緊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