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啪”的一聲,晚餘的身子一陣緊縮。
隨即卻發現,落在身上的鞭子隻是動靜大,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疼。
她愣了下,在第二鞭落下來的時候想到了徐清盞。
行刑的人應該被徐清盞關照過的,對她手下留了情。
可留情歸留情,打的多了,照樣受不了,她的衣衫很快就被打破,身上也隱隱作痛。
不知打到第幾鞭的時候,外麵突然有人高喊:“住手!”
行刑的太監立刻收了鞭子。
緊接著孫良言便抱著拂塵走了進來。
張有道連忙起身相迎:“孫總管,您老人家怎麼到這種醃臢地方來了?”
孫良言向晚餘那邊看了一眼,見她被捆在刑柱上,臉色蒼白,衣衫殘破,好在自己及時趕到,身上還沒有太明顯的傷痕。
他悄悄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些許憐憫,卻又不得不開口宣旨:
“傳皇上口諭,江晚餘盜竊之罪已經查明,無須再審,念在她五年來禦前侍駕有功,特免死罪,充入掖庭為奴,此生無詔不得出宮。”
晚餘猛地抬起頭。
這一道口諭,對她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若非雙手綁在刑柱上,她當場就能癱坐在地上。
“啊,啊啊……”
挨打都沒有反抗的她,此時拚命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手腕上的束縛,更想掙脫那個冷血絕情的男人強加在她身上的束縛。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
身為江家女兒,她從未享受過一天榮華富貴,父親和嫡姐犯的錯,憑什麼要報應在她身上?
憑什麼?
她瘋了似的掙紮著,嘶喊著,雙眼通紅似要滴出血來。
孫良言於心不忍,擺手示意張有道和那兩個太監出去。
房門關上,孫良言親自上前給她鬆綁。
晚餘手上的繩子被解開,身子直往地上倒去。
孫良言及時扶住她,溫聲勸道:“晚餘姑娘,我知道你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可皇上金口玉言,不能更改,你再哭也沒有用,不如先冷靜下來跟我去掖庭,緩上一緩再做計較,我也會想法子為你周旋的。”
晚餘借著他的力道穩住身形,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孫良言歎口氣,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她:“好姑娘,我知道你心性堅韌,不會輕易被擊垮,隻要你振作起來,總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晚餘接著帕子捂在臉上,雙肩不住顫抖。
孫良言默默等了一會兒,直到她放下手,頂著紅腫的雙眼重新挺直腰杆,這才解下自己的鬥篷罩在她身上,扶著她慢慢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