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笙剛回到雁榭軒坐下,鬆鬨撩開珠簾走了進來。
“姑娘,二姑娘來了。”
“讓她進來。”
須臾,一個身著竹青色抹胸襦裙,頭戴同色珠花的女子盈盈走到謝南笙的跟前。
謝清若眉目如黛,雙瞳剪水,鼻子小巧精致,性情溫柔謹慎,一顰一笑皆是大家閨秀的典範。
謝老夫人膝下有二子,長子謝鶴平是她所出,也就是謝南笙的父親,次子謝鶴鳴是庶子,謝老夫人可憐其生母早逝,便將其養在膝下。
謝鶴平一房住在東邊,謝鶴鳴一房則住在西邊,謝鶴鳴前兩年已經官升至太常寺少卿,乃是正四品京官。
謝清若是謝鶴鳴的嫡女,隻比謝南笙小半歲。
“姐姐。”
謝南笙抬眼,勉強擠出一絲笑,拉著謝清若在一旁坐下。
“你今日怎有空過來?”
自從謝清若及笄後,其母趙氏給她請了好幾個教導禮儀的嬤嬤,故而謝清若這一年鮮少出門。
“我聽聞聖旨已經下了,特意過來恭喜姐姐,姐姐如今覓得如意夫婿,以後的日子定會恩愛美滿。”
所有人都認為傅隨安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他們若是知道傅隨安上輩子對她做的那些事,必然會心寒不願相信。
謝南笙壓下心口的難受,並未同謝清若說實話,等她摘下謝隨安虛偽的麵具,他們自然會知道。
“我也祝你覓得佳婿。”
謝清若白皙的臉蛋微微發紅,耳根染上羞澀。
“清若還小,且等姐姐成婚,清若再考慮自己的婚事。”
謝南笙拉著謝清若的手,眼底的笑變得苦澀。
“清若,如果你將來遇到一個歡喜不已的男子,定要多方打探他的家世人品,切不可頭腦一熱就做出糊塗事。”
謝清若疑惑的看著謝南笙。
“姐姐怎的突然說這些?”
謝南笙緩緩搖頭,低頭藏起眼底的情緒。
“許是最近太累,不時多思多想。”
“清若明白姐姐的心情,聽說待嫁的女子都這般。”
謝清若安撫地握著謝南笙的手,滿臉溫柔。
“聽說傅家明日上門下聘,姐姐可想好穿哪套衣裳了嗎?”
提及此事,謝南笙的思緒又不由得飄遠。
上輩子她穿了一身淺藍色衣裙,可不知為何,腰帶突然斷裂,在眾人的麵前出了醜。
進府之後,李氏時常提起此事,為了讓李氏舒服,也為了堵住李氏的嘴,她給了李氏兩個鋪子和一副頭麵。
謝南笙眼底不自覺覆上一層冷意。
“姐姐,怎麼了?”
思緒回籠,謝南笙緩緩吐出心口的濁氣。
“父兄新喪,素些即可,便穿那套月白色襦裙。”
“姐姐的姿色超絕,不管穿什麼,都能俘獲未來姐夫的歡心。”
謝南笙低頭抽出手,拽著手中的帕子,視線一轉,瞥到謝清若的荷包。
謝南笙瞳孔霎時放大,眼底閃過驚詫,手中的帕子已經變了形。
這個香囊,她死前見過。
不,更準確來說,是她見過類似的荷包。
自從她被軟禁後,傅隨安腰間就換了荷包,淺青色荷包右下角有一朵綠梅。
謝清若現下佩戴的荷包,相同的位置,有同樣的綠梅,針腳差不多。
謝南笙努力壓下心頭的震驚,咽下憤怒,緩緩抬眸。
“清若,你的荷包真好看,可是你親手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