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若笑著將腰間的荷包解下。
“沒錯,姐姐若是喜歡,我可以給姐姐繡幾個。”
謝南笙喉間一片腥甜,滿肚子的疑問和憤怒快要噴湧而出。
“如此就要麻煩你了。”
謝清若盈盈一笑。
“自家姐妹,何必太過生分,況且姐姐平日待我極好,能替姐姐做些小事,清若高興還來不及。”
謝南笙指尖在掌心掐出一條又一條的痕跡,可是仍舊覺察不到疼痛。
“我記得你後院中有幾株綠梅,聽說是二叔特意為你栽種的。”
“十歲那年,父親知道我喜愛綠梅,送我的生辰禮。”
謝南笙伸手撐著腦袋,快要壓製不住內心的情緒,好在謝清若下晌有事,並未在雁榭軒久待。
謝清若離開後,謝南笙在腦中一遍又一遍回想上輩子的事。
她被軟禁之時,曾有個女子站在她窗前,她那時候心灰意冷,完全不想理會門口的女子,故而也沒有深想。
可如今仔細一比較,那女子的身形倒是有幾分像謝清若。
還有,謝家人的屍首中不曾有二叔一家的身影,隻有他們大房一家。
謝南笙咬唇,喉間溢出腥甜。
她嫁到傅家後,謝清若倒是每年都會過府找她,隻是她跟傅隨安從不單獨見麵,更不會跟傅隨安有任何的眼神接觸。
因著父親跟二叔的感情極好,兩人從未紅過臉,二叔事事都聽父親的,故而大房對二叔一家並不設防,她也從未懷疑過二叔一家。
如果傅隨安口中指的那人是二叔,那父親和兄長的死,是否也有隱情?
謝南笙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身子就止不住發抖,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滾落,掌心劃出血痕渾然不覺。
“姑娘快鬆手。”
竹喧小心的掰開謝南笙的手,急切喚了好幾次。
“姑娘。”
謝南笙回過神,眼底是駭人的冷意和恨意。
“姑娘,你的手。”
謝南笙一把握住竹喧,嘴唇微微發顫。
“竹喧。”
謝南笙在竹喧的耳畔低語幾句,竹喧眼睛登時睜大,不可置信的看著謝南笙,又忍不住看了眼院中。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小心。”
謝南笙深深吸了一口氣,希望謝清若明日不會讓她失望。
這一夜,謝南笙睡得並不安穩,輾轉反側,一晚上都是謝家人的屍首,在腦中一遍一遍徘徊。
“不要。”
謝南笙猛地坐起來,額上沁出一層水珠。
“姑娘又做噩夢了?”
竹喧和鬆鬨聽到聲響走進來,擔心地看著謝南笙。
謝南笙口舌乾燥,抬頭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亮了,再有半個時辰,傅家人就來了。
“替我梳妝。”
謝南笙看著竹喧拿過來的衣裙,痛苦閉上眼睛。
“換那套純白的。”
這輩子兩套衣服都不選,她倒要看看腰帶還會不會斷裂。
不多時,謝南笙帶著婢女到了前廳,謝南笙慢慢呼氣,帶著婢女繞過屏風。
看到到廳中端方有度的男子,謝南笙的腳步驀然頓住。
上輩子,他並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