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笙麵上無波無瀾,看著不遠處慢慢靠近的兩葉扁舟。
“嗯。”
“你不是眼裡能揉沙的性子,為何要為難自己?”
為何還要跟傅隨安虛以逶迤?
謝南笙直視傅知硯,正好傅知硯也在看著她。
“世子對我挺了解。”
傅知硯避開眼眸,眼底恢複清明。
“從行舟口中知曉。”
提及兄長,謝南笙心驀然發疼。
所以兄長時常在傅知硯麵前提及自己?
“我兄長還說了什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謝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世子,我沒有為難自己,我隻是覺得遊湖不如玩弄人有趣。”
傅知硯擰眉,抬頭看著謝南笙,女子側臉消瘦,神情不見難過。
“你會同傅隨安成婚嗎?”
話出口時,傅知硯有一瞬的後悔,他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聽的。
而且於她而言,他隻是她兄長的好友,這問題太過冒昧。
他們不會有交集,他何必自擾,得到答案又能如何?
謝南笙眼底情緒晦暗,並不曾察覺傅知硯心底的情緒變化。
半個月後,傅知硯會知道。
“世子,我請你看一出好戲。”
聞言,傅知硯心底湧起一點落寞,她沒有回答。
不過也是,皇命難為。
可也不是沒有法子。
傅知硯心中矛盾,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順著謝南笙的話,看向湖中的當事人。
半人高的荷花叢中,隻有蘇珩,他們已經看不到傅隨安和孟聽晚的身影。
傅隨安和孟聽晚借著荷葉的掩飾,隔著扁舟相望,看向彼此的眼裡皆是情意。
“隨安哥哥。”
傅隨安滿眼心疼,伸手替孟聽晚拭去眼底的淚水。
“聽晚,今天委屈你了。”
孟聽晚搖頭。
“我早已習慣旁人的白眼,可在我心裡,隨安哥哥謫仙一般,蘇公子不該如此說你。”
提及蘇珩,傅隨安眼底閃過一抹晦色,如果不是家世背景好,蘇珩就是一紈絝。
“謝姑娘是隨安哥哥的未婚妻,可她居然不出言維護隨安哥哥,聽晚實在想不明白。”
傅隨安想到謝南笙冷眉冷眼的模樣,心中更是煩躁。
謝南笙跟那些人一樣,打心底裡瞧不起他,心中少不得還認為他高攀。
“聽晚,隻有你懂我的抱負,隻有你明白我的才情,謝南笙隻是我的正妻,而我心中所愛隻你一人,待我大婚之後,我一定將你迎進府中。”
“我信隨安哥哥。”
孟聽晚十分感動,伸出纖細的手握著傅隨安的大手。
傅隨安反手扣著孟聽晚的手,十指緊扣。
四目相對,眼中的情意肆虐,一時忘記處境,傅隨安微微向前傾。
孟聽晚嬌羞閉上雙眸,等著傅隨安的吻。
“撲通!”
扁舟傾斜,蓮蓬落入水中,發出巨大的聲響,扁舟劇烈搖晃,二人神色微變,快速撒開手。
傅隨安臉色變白,捂著狂跳的心口。
“聽晚,你沒事吧?”
孟聽晚小臉唰白,神情同樣好不到哪裡去。
“隨安哥哥,好可怕,還好隨安哥哥扶住了聽晚,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傅隨安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怨不得他喜歡聽晚,他分明自顧不暇,可聽晚卻認為他扶住了她。
若是換成謝南笙,她早就冷冷推開他,麵無表情欣賞他的不堪。
世上哪個男子不喜歡體貼的女子,不憐惜滿眼是自己的女子?
“隨安哥哥,我們快些回去,要是謝大姑娘誤會就不好了。”
孟聽晚雙手死死扶著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