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祖宗。
這他媽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秦陽連忙打圓場:“哎喲,彆氣,彆氣,你也是……給我個麵子。”
他倒了一杯酒,許珈毓不好自己坐著,隻能跟著起身,也倒了一杯酒。
那杯酒還沒送到他跟前。
江泊雪抓起酒杯砸在地上。
“你也滾。”
許珈毓去廁所清理完身上的酒漬,心裡有些煩躁。
江泊雪沒衝著她砸,隻是酒液翻了,紅酒沾衣服上,估計這套要廢了。
她搓了半天,搓不掉。
乾脆隨它去了。
明天跟服裝組的說一聲好了。
她慢吞吞洗完手,走出去透氣。衛生間外麵是一小片竹林。
還沒站多久,聽到身後傳來聲音。
“你很高興吧。”
許珈毓看向梁以柔,不明所以:“我高興什麼?”
梁以柔冷笑:“你高興什麼?也對,你不也被他趕出來了,他不選我,也不會選你。你不會還以為自己是當初那個,能在他身邊耀武揚威的女人吧?”
“……”真稀了奇了。
許珈毓認真思考著,她怎麼就耀武揚威了?
她連梁以柔的麵都隻見過一次,當年連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怎麼就得罪上她了?
她原本隻是想拍個戲,梁以柔卻三番兩次冒犯。
許珈毓的耐心到此為止了。
她絲毫不吃眼前虧,沉吟了一下。
許珈毓非常體貼地說:“耀武揚威不至於,不過……”
她彎著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笑得妖嬈又壞。
“他的我替你試過了,挺爽的,你想嘗試我也能理解,這很正常。”
“許珈毓!”
梁以柔氣得半死,手指著她,半天說不出話。
許珈毓覷一眼她青白交錯的臉色,側過身走了。
隔天,她沒在廊下看見江泊雪。
俞樂茹給她做頭發時說:“你聽說沒,那位應該生病了。”
姚雨桐驚訝:“真的假的?”
“那還有假?你昨天沒聽到救護車的聲音?響了好久呢,我啊,偷偷下去看了,就是他助理招的救護車。”
另一個小演員搭腔:“不會吧,那位生了什麼病?”
俞樂茹壓低聲音:“應該不是很嚴重,我聽說隻是胃病犯了,人疼得起不來,就叫了救護車。”
……
許珈毓慣常沉默,指尖捏著根煙,轉著玩。
她這幾天不抽了,隻是偶爾煙癮犯了,也會掏出來看看,聞聞味兒。
其實她記得江泊雪有很嚴重的胃病的。
畢竟那時候,年紀輕輕把控江氏,背地裡,不知道多少豺狼虎豹盯著他的位置。
江泊雪和她在一起的那三年,就很拚。有時候忙起來,一個局接一個局地趕,喝得不省人事是常事。
最嚴重的一次,急性胃穿孔,人直接進了醫院。
江泊雪不敢讓外麵人知道,怕誤事,於是病榻前唯一能陪伴他的,竟然隻剩許珈毓這樣一個情人。
她照顧了他很久,那是他難得不對她說話夾槍帶棒的一段日子。
聽俞樂茹說起時,其實許珈毓第一個念頭,是想去醫院看看的。
那時候江泊雪在病床前的樣子,她忘不掉。
明明是在外麵很雷厲風行的一個人,陷在病床裡時,竟然顯出幾分脆弱。
他昏迷前還不忘死死盯著許珈毓,斷續地:“不許,說出去。”
許珈毓不耐:“否則呢。”
他咬牙:“弄死你。”
許珈毓簡直想笑:“就你現在?弄死我?”
她輕蔑的樣子實在猖狂,江泊雪忍不住抬手,箍住她後頸壓向自己,狠狠吻了上去。
片刻後,他掩著情緒抬睫:“許珈毓。”
“嗯?”
“你這張嘴真是……”他頓了頓,客觀評價,“讓人生氣。”
……
可是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她早就不是他情人了,自然也就沒有理由再去醫院。
許珈毓默然轉過身,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然而那天下午,江泊雪再次出現在了片場。
這次來的,還有他的隨行律師,和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許珈毓遠遠看了眼,認出來,那是李書行。
江泊雪和他交情相當不錯。
李家是發展娛樂產業的大頭,進組後不久,許珈毓偶然聽人提起,李書行的娛樂公司,江泊雪似乎近來也注資了。
這幾天風言風語都在傳,說李家在和孟家爭南水灣這片的影視城。
難怪他當時說“工地考察”。
許珈毓隔著人群,見他被人潮裹挾著,停留片刻,走進了劇組的一間廂房。
他輕傷不下火線,許珈毓早就知道他的性格。
一行公子哥順便看了圈劇組拍戲,江泊雪也跟著。
就坐在那兒看她們拍,跟生病的不是他一樣。
到了晚上,那些人回了廂房喝酒。
許珈毓也打算收工。
這時候,有個場地慌慌張張跑進來,看見她,眼睛一下亮了:“珈毓姐!”
許珈毓心一跳,直覺不好,伸手扶穩了她:“怎麼了?”
“你快幫幫小瑩吧!”
小瑩?
許珈毓反應過來:“楚小瑩?”
“是啊!”
許珈毓想了起來,她對楚小瑩有些印象。
那姑娘拘謹話又少,農村來的,膽子很小。大家很忙,拜高踩低沒人喜歡她,許珈毓卻還好,沒有那種臭脾氣。
因此一來二去,楚小瑩和她走得就近些。
對方估計是知道她和楚小瑩還算熟悉,沒辦法,隻能來求她:“珈毓姐,你想想辦法吧。”
許珈毓按住她的手:“你彆急,你先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那姑娘語無倫次:“我們去送酒,楚小瑩不小心,把紅酒弄江總襯衫上了。珈毓姐你知道的,那東西,根本洗不掉,江總的衣服可貴,楚小瑩也沒有錢賠,嚇哭了。一群少爺公子在那邊調笑,說,說……”
許珈毓咬牙:“說什麼?”
“說,既然沒錢賠,就拿身體賠。珈毓姐,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