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台那裡幾乎都坐滿了人,烏泱烏泱的,也分不清沈羨庭究竟在看哪一個。
孟止行也跟著坐下,忽然想到自己錯過了今晚在香格酒店的熱鬨,有些懊惱。
“早知道參加訂婚宴還能現場看限製級動作直播,我也去湊湊熱鬨了。”
“陳凜這小畜生野起來葷素不忌,終於也是陰溝裡翻船了。”
“不過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摻和這種無聊的事嗎?陳家和扶家的訂婚宴,你怎麼會去啊?”
沈羨庭彈了彈煙灰,“順路。”
孟止行興致盎然,“我還聽說扶家大小姐現場意外捉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傷心了。”
沈羨庭輕挑眉眼,不動聲色看向餘光裡那道綽約的背影。
單手托腮,酒杯搖晃,連背影都寫滿愜意。
他不鹹不淡道:“你掛心事還挺多。”
“我這人憐香惜玉得很,最看不得女人掉眼淚。”
孟止行這人也是常年流連在風月場,身旁佳人不斷。
要說跟陳凜的區彆,那就是眼光比陳凜高點,多情但不寡幸。
他不是看不得女人掉眼淚,他是致力於給每個女人一個家。
渣是真渣,大方也是真大方。
孟止行又自顧自說了幾句,看沈羨庭始終情緒淡淡,也沒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起身擼起了袖子,一下忘了自己還擔有護花使者的職責,“你在這等著,我上去親自給你調兩杯,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藝。”
而他剛走沒多久,一個女人便姿態婀娜地湊了過來。
緊身的紅色吊帶裙勾勒出她火辣的身材。
她手撐在桌子前,媚眼如絲:“帥哥,自己來喝酒?”
她將銀行卡貼在胸前溝壑處,“想要就伸手過來拿,裡麵的錢都是你的。”
直白又露骨的話,很顯然是把沈羨庭當成了來這攬客的模子哥。
扶枝起身準備回家時,正好就撿了這個熱鬨看。
真是風水輪流轉。
扶枝斜靠在散台桌上,忽然就不著急走了。
她好整以暇地打量著,目光從下到上,落入了一雙幽澈沉冷的雙眸。
男人冷冽的神情倏然變得氣定神閒起來。
夾著那點火星的指尖輕飄飄一指,不偏不倚指在扶枝身上。
他嗓音低沉微啞,語氣好似遺憾:
“不好意思啊,你來晚了,我已經被她定下了。”
扶枝瞬間收到了來自富婆滿含怨氣的目光。
拿她擋爛桃花?
扶枝記仇得很,沒忘記那句做夢的挖苦。
她盈盈走過去,將收款二維碼調出。
謊話信手拈來,真摯到讓人察覺不出一點破綻。
“姐姐,我就花了五百塊,自愧不如,你把錢轉給我,今晚我就不讓他跟我走了。”
富婆一喜,將包裡的大把現金連數都沒數,一口氣塞進了扶枝懷裡。
好大一筆橫財。
扶枝眼底喜色一點點擴大,像是一隻得逞的小狐狸,在富婆看不見的方向輕輕揮了揮厚厚一遝金錢。
挑釁又得意。
她轉身將爛攤子留給了沈羨庭。
發絲在半空中撩起得弧度,再搭配上她高揚起的下巴,像極了勝方v結算畫麵。
沈羨庭右手抵在眉骨處刮了刮,氣笑了。
……
扶枝回到家,剛自玄關處換好拖鞋,往內廳裡一走,率先迎接她的是一隻破碎的茶杯。
伴隨清脆的一聲響,滾燙茶水四濺,還氤氳著茶香。
是君山銀針的味道。
簡直浪費了好茶。
客廳裡,她的渣爹,小三繼母和無腦的繼妹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