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枝上樓後,還能聽到樓下他們說話的聲音。
宋麗婉一副賢妻的模樣一邊給扶安良遞茶,一邊拍著他後背順氣兒。
扶宜佳便半蹲在地上親昵靠著扶安良。
從二樓扶梯處看去,那畫麵像極了和睦溫馨的一家三口。
可他們的幸福,卻是用辜負了媽媽的真心,碾碎了扶枝生活換來的。
媽媽才剛去世,他便馬不停蹄地將他外麵的小三和僅比扶枝小兩歲的私生女帶回了家。
一口一個虧欠,恨不得把全世界補給那對母女。
那虧欠媽媽的呢?他拿什麼還?
一個女人最好的青春和精力都奉獻給了家庭,陪他風雨同舟,在他的眼裡卻成為他尋找真愛的絆腳石麼?
扶枝十六年不諳世事都生活那時被撕開一個巨大的豁口,風聲倒灌。
……
她壓下心頭的酸澀感,淡淡彆過眼。
幸好她早就不在意了。
早在十六歲那年,她大鬨扶安良與宋麗婉婚禮時,她就決定跟扶家徹底斷絕關係了。
可後來外婆在彌留之際,用最後的氣力勸說扶枝回到扶家。
“說到底他也是你親爹,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小枝,回去吧,回去做你的千金大小姐,好歹還有錢有身份,阿婆這些年沒給你很好的生活……”
扶枝沒在這一刻動搖。
反而動搖在外婆葬禮那天。
扶安良表麵功夫做得足足的,以女婿的身份安置外婆身後事。
看著他們和諧的一家三口,看著小三和私生女囂張的模樣,扶枝才決定——
她要回京市。
辜負真心的人憑什麼活得風生水起,哪怕她跟扶家人生生世世不相見也改變不了他們在扶枝看不到的角落過得奢靡富裕。
她偏要在他們眼前晃。
不僅要成為小三的眼中釘肉中刺,還要攪和得他們不得安寧。
最重要的是——
她也需要借勢,尋找媽媽那條翡翠項鏈的下落,把它再當回來。
距離那條項鏈的拍賣,都過去十幾年了。
當初的買家用三百多萬拍下,如今時過境遷,恐怕翻個三倍都不一定重新拿回。
……
哪怕退婚這天扶枝過得跌宕起伏,第二天照例沒耽誤她上班。
午休時間,扶枝是被顏瑜的電話聲吵醒的。
她迷迷瞪瞪接起來,那邊開門見山:“扶枝扶枝,有個好消息有個天大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扶枝思緒還有些混沌,啞著嗓音問:“什麼好消息?”
“你看最新一期《時尚佳人》了嗎?”
顏瑜在海外做時尚博主,s號粉絲都積累了近百萬,對於這種時尚雜誌期期不落。
顏瑜沒賣關子,“裡麵采訪了旁春山的夫人,她脖子上戴著的翡翠項鏈跟你媽媽那條很像!旁夫人是個翡翠控,家裡的翡翠首飾專門打了個櫃子來放。”
扶枝瞬間醍醐灌頂,僅剩的那點兒瞌睡瞬間煙消雲散了。
十幾年前的那場拍賣會的賓客名單裡,有旁春山助理的名字。
所以,儘管旁夫人脖子上戴的不是扶枝想要的那一條,但那一條項鏈很可能出現在旁夫人的櫃子裡!
但不用顏瑜說,扶枝也能猜到她口中的壞消息了。
旁春山是什麼人?
海城首富,國內著名的輪船大佬,海上生意做得可以說是一家獨大。
海城跟京市,一個天南一個海北,她一個黃毛未退的小丫頭,去了那邊沒有任何光環,豈能輕易見到旁家人?
顏瑜沒給扶枝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現在旁先生就在京市,而且過兩天會出席港禦灣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