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燈光昏暗,孟止行招呼著包間裡的人湊起了牌局,強行分散了放在這邊的注意力。
扶枝借著吵勁跟他說話時刻意湊近了他,欲蓋彌彰。
從解表帶到不動聲色地將表丟進他口袋,一番操作下來行雲流水,隻不過那截頸背卻是緊繃的。
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這些,沈羨庭還挺配合她,眼瞅著扶枝大功告成後微微鬆了口氣,隻有如蝶翼般的長睫撲閃的歡快。
後來在車上,她看似對著窗戶,實則耳朵緊豎著,餘光一直沒離開。
懊惱、糾結、緊張、放鬆……
她所有生動的表情都映照在漆黑的車窗上。
像一幀幀放映在沈羨庭眼前。
……
彆墅裡燈火通明。
扶安良比扶枝早回家,這會兒跟宋麗婉都在客廳裡坐著,風水輪流轉,今天換扶宜佳在客廳裡挨罵。
她這些年被宋麗婉慣得囂張跋扈,不學無術,高中畢業就被扶安良送到國外鍍金,結果連個野雞大學的畢業證都沒混下來。
回到國內後也常年混跡風月場所,跟各種不三不四的富少勾勾搭搭。
跟陳家聯姻,讓扶枝嫁給陳凜那傻缺還是扶宜佳出的餿主意。
扶安良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伴隨著扶宜佳的哭聲在客廳內傳來。
“讓你平時安分一點你不聽,招惹誰不好非要招惹薛家那小子?!”
扶宜佳委屈至極,忿忿為自己爭辯,“我那不也是想為爸爸分憂嗎?姐姐跟陳家的婚事告吹,又不肯好好接觸那些富家公子,她不想為爸爸的公司鋪路,我鋪路怎麼還鋪出錯了?”
這也能扯到扶枝身上,想拉人墊背想瘋了。
但很顯然這次扶安良不吃這一套。
“你還嘴硬!?”
“薛越州的未婚妻可是田家千金,田司長找到我臉上了都!我今晚在酒局上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好生賠罪,扶宜佳你讓我丟不丟人?!”
說著,他揚起手就給了扶宜佳一巴掌,沒收力,扶宜佳整個人都被打蒙了,半邊臉瞬間又紅又腫。
扶安良從小嬌慣她,她很少受這麼大委屈,一邊知道自己可能真給扶安良惹了大麻煩,一邊卻又很不甘心。
宋麗婉也嚇了一大跳,趕忙過來摟住扶宜佳,一臉心疼,“彆打孩子的臉啊,安良,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那說不定就是薛越州騙了咱們佳佳,咱佳佳也不知道他有未婚妻呢?”
扶枝一邊在玄關處換鞋,一邊聽著這出好戲。
她平靜地想:
果然是宋麗婉親生的女兒,連當小三這件事上都一脈相承。
而扶安良也冷笑一聲,“繼續為她開脫,薛家跟田家訂婚宴還是我帶你去的,現在又裝不知道的了?”
“宋麗婉,這些年你究竟是怎麼教養的你女兒,不管是接回扶家前還是接回扶家後,她自小什麼都有,我各種資源金錢都給她砸過去,結果倒好,你給我養的女兒還不如扶枝那個跟著鄉下外婆養得好!”
聽到扶安良這句話,扶宜佳臉上嫉妒倏現。
她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爸!她怎麼可能有我好?你忘了她毀了你跟媽媽的婚禮!”
話音剛落,扶宜佳餘光恰好看到扶枝進屋的身影。
“你給我站住!”
她身上穿著不合適的寬大外套,一看就是男人的。
扶宜佳立馬禍水東引,試圖轉移扶安良的注意力,“姐姐,你不是五點就下班嗎?怎麼這個點才回來?你身上的外套是誰的?”
她這會兒倒理直氣壯起來了,這驕傲的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替天行道呢。
她誇張地捂住嘴,“姐姐,爸爸給你找的那麼好的聯姻對象你都沒把握住,不會出門去找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吧?”
扶安良也看到了扶枝穿著的異樣。
他立馬炸毛:“少跟外麵的野男人廝混!過幾天你去跟趙家的公子見一麵!”
扶枝嘴角翹起一抹風風涼涼的笑意,“廝混這事兒還是爸做得比較在行。”
扶安良神色一繃,“你!”
扶安良心裡本就有點心虛,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隻能拍了拍桌子,“家裡沒有一個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