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黔首,黔首最多受不了活不下去為盜,卻沒有霍亂秦法秦律造反的能力。
公子成橋謀反,昌平君謀反,可是沒聽說過哪個黔首聚集一幫子人謀反。
黔首算不上枝葉,他們隻是一滴水,一點泥。
黔首為從未和樹乾搶奪過營養,相反,他們在為樹乾提供營養,一家賦稅一千斤,十家就是一萬斤,一家服役一人,十家就出一什之兵。
千家黔首供萬斤糧,萬家黔首出十萬兵。
他們彙聚在一起,就是樹木生長的一切。”
“天底下的黔首就那麼多,能供養出來的糧食財富是有限的,除了大秦,黔首還在供養誰?他們的財富,糧食,除了交給了大秦,還被誰奪去?”
“故而我說,大秦的根基並非老公族,而是老秦人,同理,大秦於天下的根基也絕非六國舊貴,而是天底下千千萬萬的黎庶。”趙泗沉聲道。
“故而,大秦對於六國舊貴不需要留任何情麵,也不需要在意任何看法。”
“陛下,這就是戰爭!兩國交戰,就是要不擇手段的奪取對方的城池和土地財富,自古以來隻聽說過遠交近攻,卻沒聽說過一邊攻打一邊安撫的。”
始皇帝好整以暇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笑眯眯的看著趙泗開口道:“你對六國舊貴很有意見?”
朝會之時,趙泗提出寬黎庶,反駁疲民弱民,始皇帝隻以為趙泗心存仁慈和善意。
可是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在始皇帝刻意打斷趙泗終止趙泗發言的時候始皇帝就意識到趙泗想說什麼了。
他隻是沒想到,趙泗居然敢說的這麼絕。
趙泗,並非軟弱,並非仁慈,他的軟弱和仁慈針對的是黎庶,有點儒家那意思。
可是趙泗又並非一味軟弱和仁慈,他也很狠,直接將六國舊貴當敵人看待,以敵視之,甚至說出來抽十殺五死有餘辜的話。這又有點法家那意思。
趙泗又提出了強乾弱枝的說法,把民比為樹木生長的一切。
可是趙泗又提出來,究竟誰是民?誰是枝?
很有意思,這些話放在天底下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倘若趙泗公然提出這些建議,甚至因此推廣施行,說不定最後趙泗就要和商鞅落得一個同樣的下場。
來一個誅趙泗清君側也並非沒有可能。
“我對貴族並沒有太大意見,隻是單以公族,難以統治地方,難以政令通達。”趙泗認真的說道。
“我隻是覺得,老氏族和老公族流過的血,沒道理六國舊貴不流。”
“遷移六國舊貴啊……”
始皇帝看著趙泗陷入了沉思。
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提議,倘若把六國舊貴視為敵人看待的話。
按照一千石為標準,一千石以上的貴族,都擁有極高的聲望和財富,能夠直接影響地方生態,把他們遷移了,大秦的政令和統治會更加順暢。
其次,貴族舉家遷移,肯定無法在大量保留當個的產業和田地,隻能低價販賣出去。
但是誰敢買他們的田地和產業和奴隸?
毫無疑問,是大秦。
大秦可以趁機拿下一個大便宜。
六國貴族販賣田地產業入關以後,不考慮給對方分發田地,隻給予安宅落戶的宅基地,其實所需要的土地並不是很多。
相應的他們帶來了大量已經變現的財產,財富變相的被彙聚到了關中之地。
隻帶來了人和錢,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肯定要消費,最起碼要蓋房子吧?
錢財就會隨之流入關中,而不在是被貴族內部消化。
隻分宅基地用不了多少地,大秦的官地不在少數,安置這一批舊貴的宅基地還是拿的出來的。
如果再狠一點連宅基地都不分,而是賣……還能再吸一口血。
趙泗說的不錯……
不就是讓他們搬個家嘛,又不是讓他們死,大秦實際上是給他們留下了一線生機。
也沒有禁止他們消費,也沒有禁止他們購買奴隸和商品。
當然,可以預見的是,貴族肯定是不會接受大秦如同施舍一般的仁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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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