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也有人等著看莯的笑話,甚至期待陳勝將莯狠狠地羞辱一番。
莯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卻連連推辭。
“這……這如何使得,這是趙侍郎親賜之物……”莯雖推辭,可是眼中卻帶著渴望。
“你我爭地有間,是因為你要為母親治病,而我卻要吃飽肚子,而並非你我有愁怨,你我本是鄰裡,相互之間更應該相助,我如今已經能吃飽肚子,正是要幫助你的時候。”陳勝出聲。
圍觀者一肅……
心中被陳勝之言感動。
古人重鄉裡,不就是指望著有人能夠帶著自己發家致富?
一個出身同鄉且能夠不在乎間隙照顧之人,不正是他們渴望出現的人物?
“彩!”
“彩!”
有鄉民為之喝彩。
陳勝卻不自得,而是站在車架之上高聲開口。
“昔日我曾經說過,苟富貴,勿相忘!如今我富貴了,難道就會因此忘卻你們麼?”
話音落下,又是滿堂喝彩……
莯跪地俯首以謝,陳勝下車親自將其扶起來。
鄰裡之間,和陳勝有過間隙的人不少,吳廣是個奴隸,欺負過吳廣的人更是不少。
這些人大多心中惴惴不安,畢竟二者已經富貴,想要報複他們也隻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但有陳勝表態,眾人皆心服也。
當即有人便主動開口認錯,陳勝吳廣二人也不在意,而是帶著笑容一一和左右交談。
歸家之後,甚至不需要陳勝動手,已經有人熱心腸的幫助陳勝收拾屋子和宅院。
聽陳勝說起來不會再家中久留,今日來隻是告彆之時,鄉鄰左近,皆要宴請二人。
因為想要請客的人實在太多,誰都想和二人拉關係,甚至因此發生了爭吵,陳勝見狀主動做東,要宴請鄉裡。
甚至不需要出門采買東西,鄉鄰便這提個雞那提塊肉,有人送來鍋碗瓢盆,有人送來案幾蒲團……
東一家西一家湊湊,很快就在曬穀子的地方湊出來一個流水宴席。
鄉中屠戶更是豪氣大作,殺豬宰羊……
吳廣昔日的主人居然也來了。
始皇帝一統天下以後,廣遷秦人至六國之地,雖然還是平民,但是秦人的法律地位實際上是有點高的,一些事情,對秦人也多有偏頗。
故而秦人和本地原住民基本上尿不到一個壺裡,如今卻親自到訪。
席間更是贈送吳廣一金以示恩義。
宴席擺的很大,很快鄉裡之間的人大約就都來了。
接下來,是佘家。
曾經陳勝可望而不可即的佘家。
昔日佘家踏破鐵鞋不得進,而今日佘家主人佘蒙親自拜訪,送來美酒,牛羊牲畜布匹綢緞。
甚至之前曾欺辱過陳勝的佘家門客主動一一道歉。
陳勝忽的覺得,佘家也不過如此。
最起碼在現如今自己的麵前,不過如此。
當然不過如此,趙泗何許人也,佘家比陳勝更清楚,最關鍵的是,本地一些謠言風聲也是從佘家口中傳出。
佘家,陽城本地的地頭蛇罷了……
隻要趙泗一句話,佘家的煙消雲散也就隻在轉瞬之間。
又過片刻,陽城的縣丞等各種人物也都來了。
陳勝吳廣二人於之談笑風生……
言語之間,不外乎打探陳勝和吳廣在趙泗那裡的地位以及殷切的討好。
陳勝喝了一肚子酒水,借著醉酒,逃出了席間。
“昔日齷齪不足誇啊……”陳勝一手扶牆一手持槍,在野廁裡滋了個大的。
“昨日之陳勝是陳勝,今日之陳勝也是陳勝,陳勝之所以揚名,不外乎主公罷了……”陳勝搖了搖頭,儘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何而來。
僅僅是一個名字……
他甚至還談不上什麼趙泗門下鷹犬。
僅僅是成為了趙泗的門客,就已經有如此聲勢。
主公的一個名字,都已經能夠在鄉裡之間,掀起來莫大的波瀾。
陳勝知道,這些人看重的不是他陳勝,而是他的主公。
“那麼主公又看重我陳勝什麼呢?”陳勝揉了揉眉心。
不管看重什麼罷……
須用命也!
富貴,滔天的富貴已經來了,他會用自己的命去掙,他也隻有這一條命,能夠值那麼一點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