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等到程邈再熬個幾年,從郎中令出來打底就是九卿之位了。
程邈聞言也沒有推辭,囑咐左右士卒不要懈怠以後和趙泗一同入內。
二者一左一右將始皇帝攙扶而起,卻不料此刻始皇帝有了動靜。
始皇帝眼皮子好像動了一下,爾後踉蹌後退幾步拒絕了程邈。
“扶朕回宮!”
這句話是對趙泗說的。
程邈聞言尷尬一笑,又退至宮門之外。
趙泗愣了一下,隻能單獨攙扶始皇帝。
隻是說完這句話始皇帝好像關機了似的,又沒了半點動靜,趙泗沉默了片刻將始皇帝負於背上,朝著寢宮走去。
趙泗彆的東西或許不懂,但是始皇帝每到一處行宮,用不了多久趙泗就能摸清楚行宮的道路結構。
沒辦法,要入宮的次數太多了。
趙泗負王於背,一路上行經有士卒使女林立,直至寢宮之內,使女立刻懂事的打開房門,恭迎趙泗負王入內。
趙泗輕手輕腳的將始皇帝放在床上。
“陛下醉酒,你們要注意,萬不能讓被褥掩住陛下口鼻,眼下天氣寒冷,也切不可讓陛下受了涼,去準備一些熱水,為陛下略微清洗一二,守候床前,若是嘔吐,要及時清理……”
伺候醉酒的人還是很麻煩的,始皇帝的生命安全又太過重要,身邊也離不開人,萬一因為嘔吐沒有及時清理而阻塞了呼吸道那樂子可就大了。
趙泗絮絮叨叨的叮囑,聽的使女麵露難色。
“何故猶疑?”趙泗皺了皺眉頭。
“陛下下過命令,歇息之時,我等一律不得入內。”使女開口,趙泗這才注意到,就連在和自己對話的時候,使女都停在內屋之外。
始皇帝這個習慣早已有之,哪怕是趙高蒙毅在始皇帝休息的時候也被勒令不準靠近。
唯有趙泗是個例外。
“事急從權……”趙泗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這些使女的擔憂也情有可原。
對於自己而言是事急從權,可是對於這群使女來說就是違背王令,沒必要因此為難他們。
“罷了,你們去打些熱水……”
使女們聞聲如蒙大赦,立刻去打熱水來。
待熱水打來,趙泗拿起娟布為始皇帝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又幫始皇帝解了外衣,塞好被子。
“再備一些熱水……”
趙泗擔心始皇帝半夜爬起來再吐了,又開口讓使女隨時準備好熱水。
爾後就百無聊賴的蹲在那裡,蹲的腿麻了趙泗乾脆從外屋始皇帝的案幾之前撈了個蒲團過來。
跪坐了一會腿也不舒服,趙泗見始皇帝鼾聲如雷,壓根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又乾脆盤坐在旁邊。
趙泗自己也喝了不少酒,雖然沒喝醉,但醉意也有那麼一些,等了許久不見有甚麼異狀,趙泗腦袋一歪靠在床欄之上打起了瞌睡。
還沒打一會,始皇帝就有了異動。
趙泗的擔心不無道理。
人喝多了會吐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
好在做好了準備。
“陛下,漱一下口。”
趙泗送來熱水一邊為始皇帝輕撫後背,始皇帝也沒說話,隻是簡單的漱了漱口吐掉,又喝了點溫水轉而又躺了下去。
整個前半夜始皇帝都在打鼾,嘔吐之中度過。
趙泗也被折騰的不輕,每隔一會就會醒來。
等到後半夜,始皇帝的鼾聲逐漸歸於平靜,也不再有嘔吐的跡象,趙泗這才繼續靠在床欄之上昏昏沉沉。
折騰到了半夜,始皇帝沒了動靜,趙泗很快就坐在地上看著床欄進入了睡眠。
直到翌日……
太陽超常升起,趙泗腦袋已經歪到了始皇帝的床頭,鼾如雷鳴。
始皇帝頭一個被吵醒,手指頭下意識的摸索了一下,在自己床頭摸到了一個人頭。
始皇帝原本還昏昏沉沉的腦袋瞬間驚醒,微眯的眼睛條件反射的睜開。
定睛一看,卻是趙泗這小子正癱坐在地上趴在自己床頭酣眠。
始皇帝揉了揉眉心,宿醉以後,腦袋還有一些頭疼。
爾後目光看向酣眠的趙泗,始皇帝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苦笑。
這倒是他這些年難得的一次喝醉。
他很討厭醉酒的感覺,那是完全不受掌控的狀態。
“將他抬了去罷……”
始皇帝擺了擺手召使女入內。
朕的肱骨大臣,怎麼能躺地上睡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