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錯,未曾想趙卿還精於庖廚。”扶蘇聞聲夾了一筷子小炒黃牛肉發出了真心的讚美。
“這小子倒是會吃,如今宮中庖廚,皆出於趙泗。”始皇帝點了點頭。
因為趙泗的緣故,始皇帝父子二人之間的僵硬似乎少了許多。
扶蘇對趙泗很好奇,而關於趙泗的事情也確實很多,趙泗成為了始皇帝父子二人之間的話題焦點。
父子二人雖然對話還略顯生硬,但是圍繞趙泗談了許多事情。
五穀園,獸苑,神奇的琥珀,航貿軍府,遙遠的葉調國,海外神奇的波瀾壯闊……
趙泗好像是一劑潤滑劑,原本的生澀僵硬變了一副模樣。
父子二人,終究是多年未見。
縱然二人都是強驢,但父子之間的親情是做不得假的。
不過扶蘇終究是徹夜未眠,一個上午過去,已經是難掩困頓之色,始皇帝察覺到此,終究是擺了擺手示意扶蘇離去。
“退下歇息吧。”始皇帝沉聲開口。
扶蘇也確實困的夠嗆,沒再推諉,躬身行禮以後俯身告退。
扶蘇走了,趙泗自然也不再皇宮裡呆了,趙泗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譬如回去睡個回籠覺什麼的。
雖然進皇宮對於趙泗來說和回家差不多,但宮裡終究不如家中自在。
待扶蘇和趙泗相繼離去以後,屋內又隻剩下始皇帝一人。
看著案牘之上堆積的奏折,始皇帝沉默了片刻,複又提起毛筆開始批閱公務。
隻不過可以看的出來的是,始皇帝的眉眼之間,輕鬆之色多了許多。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如常,扶蘇歸鹹陽引發了一定的轟動,但是相比較於黑冰台深入地方強製執行遷王陵令相比隻是大巫見小巫了。
始皇帝頒布召令,勒令所有登上遷王陵令大名單的貴胄之家三個月之內必須開始動身,六個月之內必須抵達鹹陽,黑冰台執王令下至地方,世家貴胄在刀劍之下開啟了略顯血腥的遷移過程。
作為遷王陵令的實際武力執行者,劉邦盧綰陳勝吳廣四個人的名字開始被天下人傳頌。
當然,並不是什麼好名聲。
手持王令,先斬後奏,貴胄之家用儘了一切手段,包括且不限於賣慘,賄賂,和官府勾結,武力抵抗。
然而劉邦用鐵血的手段壓下了一切。
不從者,殺之!
地方官府的乾涉被黑冰台視若無物。
貴胄組織起來的武裝抵抗宛若螳臂當車。
期間流血事件頻發,劉邦成就了諾大的凶名,也正因為如此,凡劉邦四人組所到之地,貴胄之家隻能如喪縞批的變賣家產開始遷移。
當然,因為劉邦過於酷烈的手段,黑冰台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
關於頓弱,劉邦四人組,乃至於黑冰台的彈劾奏折如雪花一般飛向始皇帝的案幾。
嗯,不僅僅有彈劾黑冰台的奏折。
已經有人開始彈劾李斯作為大秦右相屍位素餐了。
右相,百官之首!
而黑冰台這種專屬於皇權的暴力機構,無疑是架在百官頭上的一把刀。
李斯為了完成自己心中的藍圖,因此而刻意縱容,或者說黑冰台之所以有今天的凶名,儘是李斯一手推動。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百官之中出了一個叛徒,而且這個叛徒還是百官之首。
如果非要類比的話……
大概就相當於明朝時期的內閣首輔主動建設錦衣衛。
李斯,當然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如今黑冰台真可謂是聲名狼藉,朝堂之上對李相也多有議論。”
航貿軍府之內,趙泗看向剛剛提拔上來的航貿軍府二把手叔孫通笑著開口。
“成大事者哪有不受非議的呢?”叔孫通笑了一下。
很顯然,叔孫通對於黑冰台乃至於李斯並沒有什麼意見。
距離叔孫通被提拔上來成為航貿軍府的二把手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黑冰台之事,其實有不少儒家弟子因此而上書,叔孫通則是儒家的異類,並沒有上書,甚至私下裡對趙泗表達了對黑冰台的讚同。
是否真心實意不好說,但是可以肯定是,如果始皇帝委任叔孫通來負責黑冰台,叔孫通肯定是會欣然領命的。
叔孫通從來都不是腐儒,相比較於大多數儒家弟子,叔孫通的底線頗為靈活。
“眼下葉調國的使者已經來到鹹陽五天了,上卿打算什麼時候接見他們?”叔孫通糊弄過去趙泗的詢問開口提起來正事。
對葉調國的外交被航貿軍府接手,葉調國的使者從琅琊出發,五天之前就已經抵達了鹹陽。
不過趙泗並沒有第一時間接見葉調國的使者,而是晾了他們幾天。
雖然在和鄒奉交談過後已經確定了初期交好葉調國的外交策略,但是交好並不代表之前葉調國擅起邊釁的事情就可以欣然略過,也不意味著大秦就要因此而放下身段。
“晾了五天,差不多夠了……”趙泗略微沉吟片刻。
“出發吧!”
叔孫通笑著點了點頭,和趙泗一並朝著葉調國使者居住的驛站而去。
距離不是很遠,車馬行進,不足一刻,趙泗和叔孫通二人就已經抵達了葉調國使者的驛站。
有驛站駐守士卒傳訊,不消片刻,葉調國出使大秦合計十六人的使團儘數齊至。
馬哈注視著麵前衣著華貴身形魁梧的趙泗蹩腳的行禮開口:“見過這位上官!”
馬哈一行人算是葉調國的高級知識分子,在和大秦休戰以後,馬哈就負責和大秦方麵接洽,因此也學習了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