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對於耕種多有扶持和補貼,說白了就是利用官方能量促進他們徹底蛻變為農耕民族,形成以農耕為主的生活方式,徹底向中原主流文化靠攏。
屬於是大秦時代的少民優待政策了……
當然,對這些特殊地區和特殊族群,當然不僅僅隻有優待。
這些特殊地區兵器的攜帶都極為嚴格,對於地方的祭祀糾正和習俗糾正也更加嚴格和酷烈。
至於遷王陵令這個看似是趙泗提出的新東西,實際上始皇帝在針對這些特殊群體的時候已經使用過了。
譬如大名鼎鼎的寡婦巴清,就被始皇帝請到了鹹陽居住,直至老死。
烏氏大名鼎鼎的大商人大牧主烏氏倮也被始皇帝特意請到了鹹陽居住到死。
由此可見,始皇帝之所以遲遲沒有遷移六國貴胄,多半是因為大概始皇帝是沒把這個群體視為嚴重威脅的。
然而事實上顯而易見。
還是那句話,始皇帝大大低估了貴胄群體對於帝國的破壞力,雖然相比較於南越烏氏戎人這些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群體,他們更加文明,擺在明麵上的破壞力更小,但是更加適應規則甚至本身就是規則製定者之一的他們玩弄起來規則也更加輕易。
而現在始皇帝掀桌子了,天下各地都紛紛出現了異動,其中究竟是誰在傳遞消息暗中攛掇已經不好說了,但是這個群體的力量已經可見一斑。
甚至於,讓大秦的右相李斯都感覺到頭疼。
乃至於趙泗都不由擔心之前做的風險預案不夠。
“會有危險麼?”趙泗開口問道。
“危險倒不至於……烏氏巴郡終究離關內不遠,各地設郡也較早一些,道路通暢,大軍能夠直抵,但是倘若連成一片的話,麻煩倒是很大……”
“有多大?”趙泗有些不明覺厲。
“我一天除去處理各地公務的時間,恐怕剩下睡覺的時間就不足兩個時辰了。”
………
趙泗無奈的看了一眼隻覺得李斯在和自己開玩笑。
事實上李斯確實在拿趙泗逗悶子。
現在都局麵,若說一點麻煩都沒有那是不可能,貴胄和巴蜀以及戎人烏氏一亂,那對於大秦而言就是內亂。
內亂這東西,你戰績再好看,戰爭終究是在自己的領土上打響,沒有勝利可言。
會有大量的無辜者和勞動力會在這場內亂之中化為烏有這是擺在明麵上的事實,而這些本應該就屬於大秦的財富自然也會因此而流失。
戰爭激烈的地方還會嚴重影響地方生產建設,後期重建和恢複也會花費不少精力。
至於說讓大秦情況危急,甚至威脅大秦國運?
那就未免太看不起大秦的百萬大軍和坐鎮中央一生未嘗一敗的王翦王老將軍了。
終結這場混亂是必然的,而對於大秦而言需要計較的是怎麼樣在最快的速度終結,並且儘量的降低自身損失。
“天下待動啊……”
李斯撇了一眼正百無聊賴在廳堂內左顧右盼的趙泗搖頭失笑。
該說不說,他還真挺羨慕趙泗這小子的。
而另一邊……
遙遠的隴西之外。
匈奴的新單於冒頓送走了來自於東胡的使者。
就在剛剛,東胡的使者來了,並且想要和他約定一起起兵的事實,並取冒頓也得到了東胡和月氏正式聯合的消息。
這也就意味著,東胡和月氏將在這個秋天正式向大秦發兵。
冒頓並沒有第一時間同意,也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因此對方的使者給了冒頓十天的思考時間,也是站隊的最後通牒。
“快些派馬去隴西稟報蒙恬!”
待東胡使者稍走的遠一些,冒頓拍案而起麵色匆忙。
“單於何故驚慌?不是還有十天時間麼?秦人奪走了我們的河套肥美之地,我們就算不跟隨東胡月氏一塊進攻秦國,也應該作壁上觀,如何能作出這樣不符合道義的事情?”冒頓的臣下發出了非常單純的詢問。
“東胡和月氏倘若想要聯絡匈奴早就聯絡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匈奴勢小,左右觀望才是取死之道!
況且東胡王向來心胸狹窄,我在月氏做質子的時候還曾經冒犯了月氏的首領,父親大敗於秦人以後,東胡月氏想要趁機侵占匈奴的領土,我因此向秦人求援,使得東胡和月氏吃了大虧。
他們恐怕並非是想要拉攏我讓我一同進兵,我之所以要派人通知秦國,是擔心假道滅虢之故事啊!”冒頓開口說道。
“假道滅虢是什麼?”臣下誠懇的發出了疑問。
“聯絡我南下是假,趁機侵占攻打匈奴是真!”
冒頓,作為真正意義上統一了草原遊牧民族建立大匈奴的雄主,是毋庸置疑的人中豪傑。
拋開民族立場和私人品德不談,其為君手段,放在曆史上也有一席之地。
他洞察事情的速度很敏銳。
秦國邊境的長城已經大概完成,防線已經成功建立,二十萬大軍也還沒有撤走,邊鎮重城相互依靠。
倘若東胡和月氏有腦子的話就應該知道想要南下絕非易事。
儘管東胡的使者已經告訴了冒頓秦國內部會起兵戈,可是現在不還沒起?
正常流程不應該是先觀望,中原混亂了在出兵?哪有費心費力去頂著二十萬大軍和長城給彆人打頭陣賣命的?
因此東胡和月氏現在急不可耐的行動的目的必不可能是秦國。
草原上除了秦國還有誰?
那就隻剩下匈奴了……
匈奴是秦國製衡東胡和月氏的一條狗,得益於新任秦國使者酈食其的交涉,匈奴和東胡以及月氏的關係現在非常惡劣。
冒頓不是傻子,真要是有好事東胡和月氏指定不會叫上自己。
畢竟他們可都是遊牧民族,草場不管是誰都不嫌多。
分明就是打著南下的幌子準備借機火並了。
冒頓作為大秦的忠犬,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搖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