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母親消失已經過去了十多日,她還是沒有出現,記憶中這是最久的一次。
我並不怪母親,她之前說可能要停留一段時間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她多半要離開,如果當時我吵著要一並跟去,她是有可能答應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在哭,什麼都沒做,所以隻能怪自己。
“咕咕咕咕——”
肚子不知道第幾次發出一連串的叫聲,原來十天真的餓不死自己,母親之前說我最久堅持過四個月,要不要嘗試一下呢…
之前那個人類守衛給我的肉還放在那裡,我沒有吃,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不是故意放我們進來之前根本就不敢吃,一不小心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原本想的是等母親回來以後將那個人類說的話都告訴母親,然後再征求她的意見,現在,強烈的饑餓卻在不斷衝擊這個想法。
“要不然先吃一點試試,隻吃一點點,就算人類做了手腳,應該也不會死。”
那母親怎麼辦?她同樣有很長時間沒有吃到食物,還未到山海城之前,她就沒怎麼吃,母親應該比我還要餓。
再說那塊肉也不大,就算隻用來勉強飽腹,恐怕最多都堅持不過兩頓,堅持幾天那種話根本就不可能。
除了肉,其它東西也有不少,隻是遠遠地聞著就有一股令獸惡心的氣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去吃那些東西。
果然,還是堅持下去好了,說不定母親突然就出現了,以往都是這樣。
我靠在牆角,一躺又是幾日,肚子叫得很厲害,不過也隻是在我去想食物的時候。更多的時候我的注意力都在城門和遍地都是的人類身上。
他們會在我麵前放慢腳步,偶爾極其小聲地說著什麼,也會有人直接駐足,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討厭那種眼神,往往從身下抓起一截樹枝、一塊石頭扔過去,再然後那些討厭的人類就離開了。
“小心彆被傷到,趕緊過來!”
又一次趕跑了討厭的東西,我長舒了口氣,習慣性扭頭看了看城門方向,依舊沒有母親的影子。
“你老是看那邊,在看什麼?”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扭頭看過去,隻見一個比我高一頭的人類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我,片刻後又毫不客氣地坐到我旁邊。
我沒有理會,也沒有逃跑,大概是真的習慣了。
見我沒有說話,他猶豫了一下,指著那塊肉,道:“你不吃的話可以給我吃嗎?我注意了大半個月了。”
聞言我馬上警覺起來,將那塊肉抱在懷中,搖頭:“這是留給母親的。”
那人明顯失望了一下,然後起身,又走到我另一邊坐了下來,笑道:“原來你會說話,我以為你是啞巴呢。”
“啞巴是什麼?”
“啞巴你都不知道?也太笨了吧,我告訴你吧!啞巴是說不出話的,最多就是啊啊啊啊這樣,記住了。”
“哦。”
這才不過三兩句,我已經有些討厭這個人類了,他似乎一直在打我懷中那塊肉的主意,而且說話還一驚一乍。
“放心,我不會生搶你那塊肉的。”
“生搶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這樣!”說著他伸出手一把將肉拿了過去,我有些發愣,這就是搶嘛,隨即怒氣漸起。
“這不是你的,還給我!”
從嘴裡奪食,除了母親還沒有誰能那樣,就算是再強大的獸我都要搶回來,哪怕以命相搏,這也是天性。
我眼中殺意泛起,正準備撲上去撕咬的時候那人急急忙忙將肉扔了過來,擺手道:“是你問我的,我就是給你做個示範,彆生氣,還你。”
我死死地盯著他許久才重新拾起那塊肉,這次特意放到樹枝下麵,用身體壓著。
這一動作還沒做完,他又開口了:“那些東西可以給我吃嗎?”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是那些難聞的東西,於我無用,便隨口說道:“可以。”
聽了我這話,他急忙從中拿出好幾個四四方方的東西,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
我將頭背了過去,隻是看到這個樣子,胃裡麵就陣陣翻騰。
他還特意靠近我,因為嘴裡麵還有不少殘餘,所以有些口齒不清,道:“你為什麼不吃這些呢,超級好吃的!”
我往遠離他的地方費力地挪動了身體,那股味道,實在難聞。
事實上,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可以肯定不能吃就是了。
“我隻吃肉。”
這下他似乎才看明白我不太喜歡那種味道,稍微與我隔開了點距離。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這人類都在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說的話我大多不懂,不過出現次數最多的還是好吃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