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空,雲層被雨水攪得翻江倒海。
男人收回眼睛,抬手推動房門,隻一下,就打開了。
進屋,關門,他脫下了黑色雨衣,露出裡麵的筆挺軍裝,從窗口透過來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他挺拔如鬆的身形。
他抖了抖雨披上的水珠,掛在衣架上。
轉頭,便看見躺在床上的人。
男人苦笑了一聲,看來他真的太久沒回家,連自己的房間都被占領。
旁邊那個房門破舊成那樣,屋子想來已經不能住人,看來今晚得去雲超房間對付一宿了。
雲暮淵準備出去,忽然,背後的床上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雲暮淵察覺到了不對勁,他邁開長腿來到床邊,伸手在阮夢君的額頭上一探,滾燙的體溫瞬間就傳遞到指尖。
意識到阮夢君正在發高燒,他立刻將她身體翻過來,開始采取治療。
阮夢君本來燒得人事不醒,後背上刺骨的痛感,使她逐漸的醒了過來。
“疼……”她虛弱的張開唇,卻發不出聲音。
雲暮淵打開台燈,阮夢君模糊的視線,盛著男人冷峻卓絕的麵孔。
她以為自己又做夢了,在絕望的瀕死關頭,見到了唯一的救贖,阮夢君抓住他的手,用儘全力,拚命的向他靠近。
“救我,小叔叔,救……”
雲暮淵薄唇緊抿,當她燒的說胡話,將她的手按了回去。
“彆動,我給你處理。”
雲暮淵懂得醫療常識,人體在高熱的情況下,持續捂汗不光沒用,還會產生驚厥。
他掀開阮夢君身上的棉被,將她的衣袖往上推,然而才向上拉了一截——就看見暗紫色的傷痕。
是用皮帶抽的。
發現阮夢君的手臂有傷,他立刻將她的袖子全都推了上去。
隻見她的小臂延伸,直到大臂上,全都是層層疊疊,堆積起來的傷痕,有的地方因為傷的太嚴重,皮肉破損凝結成了血痂。
雲暮淵看得心驚,他毫不猶豫的將她身體翻轉回來,掀開背上的衣服。
阮夢君後背上密密麻麻的傷痕,絲毫不亞於手臂上嚴重程度,是誰對她一個姑娘下這麼狠的手?
家裡的人難道不管?
雲暮淵內心充斥著疑惑,床上的阮夢君持續高燒,當務之急先給她處理。
他取了一瓶白酒,又從櫃子裡找了一些棉布,沾上白酒,在阮夢君的傷痕處擦拭。
“呃……”阮夢君雙眼緊閉,豆大的汗珠劃過扭曲凸起的青筋,嘴唇咬得沒了血色,喉嚨裡發出類似困獸般的嘶吼。
沉悶、壓抑、痛苦、破碎。
她瘦弱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雲暮淵以為她會掙紮,特意上床按住她的腰背。
沒想到,她從始至終都是默默忍受,咬得嘴唇都見了血,她依舊沒有反抗。
雲暮淵是走過戰場的,他太了解處理大麵積傷口的疼痛程度,即便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得咬著牙才能挺的住!
可是她一個柔弱小姑娘,竟然忍了過來?
……
雲暮淵給阮夢君的傷口做了消毒,又從懷裡拿出止痛止血的藥粉撒在上麵,她才安穩了些。
因為傷在後背,阮夢君隻能趴著休息。
不過她還是睡的不踏實,時不時就要睜開眼睛,確認她身處的環境是安全的,才又重新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