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衣服裡除了放置久了的潮氣,早就沒有當年的痕跡了。
她嗚嗚的發出一陣低啜,大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心裡一跳,瞬間找回了理智,以為是雲暮周回來,她趕忙將布包放回去,跑到窗口查看。
是出去買東西的保姆,去堂屋詢問他們是否吃完了飯。
阮夢君神經一鬆,不再耽擱,回到櫃子前,將最底下的一個棉布包拿出來。
這裡麵是一副銀飾,一對耳環,和一枚手鐲,大概是因為銀子不夠值錢,所以才沒被雲暮周拿走。
阮夢君將它們揣進事先在衣服上縫好的口袋裡,關上櫃子,落鎖。
正當她準備出去的時候,門口的附近,再一次響起腳步聲。
這一陣腳步聲比剛才來得要沉重,而且沒有規律,明顯是有目的朝著這邊來的。
阮夢君通過窗口看去,發現雲暮周在這時回來了,慌得心跳加速,無頭蒼蠅似的打算鑽到床底。
就在腳步停在門口,雲暮周將門打開了一條縫。
院子裡,響起了一道沉沉的聲音。
“大哥回來了?”
“啊,老四,我剛忙完回來,你們吃飯了沒有?”雲暮周的語氣醉醺醺的,一聽就是喝了不少。
阮夢君躲在床下,心跳劇烈的震動著胸口,起伏不斷,必須用手捂住嘴,才能壓製沉重的呼吸。
她聽見雲暮淵開口:“我明天就走了,過來跟我喝兩杯?”
“這麼趕?明天就走?”雲暮周訥訥的點頭,即便喝得舌頭都有些大了,仍然跟著雲暮淵去了。
阮夢君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慌亂的情緒,逐漸歸於平靜。
她鑽出床底,趁著院子裡麵沒人,小跑回自己屋裡。
為了逃跑方便,她隻帶了一套衣服,還有就是她的出生證明,她還沒去辦理身份證,這是唯一能夠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等到了車站買票是要用到的。
至於介紹信,海城今年已經對外取消了,隻有住招待所才需要,阮夢君打算到那邊再找落腳點,實在不行,火車站、橋洞,都可以勉強對付。
總好過留在雲家,被算計得僅剩下死路一條!
阮夢君等到十點多,雲家人大多都睡下了,她屋子裡沒有開燈,站在窗口,借著月光,將院子裡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保姆倒了最後一桶杚水,揉著肩膀回了房間。
雲暮淵的房間,高大的影子放大在窗口,又逐漸變小,直到屋裡的燈光熄滅。
阮夢君又等了半個小時,保姆的屋裡也關了燈。
就是現在!
阮夢君下了決心,深吸一口氣,背上包裹,輕輕的推開房門。
走出來後,她將門輕輕的帶上,轉身走向大門口,將木頭大門的門栓取下放在一旁,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嘎吱’聲,阮夢君回頭確認沒被發現,抬腳邁過門檻。
阮夢君沒有關門,就站在大門的外麵,望著雲家在夜幕籠罩下的院子,冷然的眯起了眼睛。
——你們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給我的一切羞辱,加倍的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