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昏黃的燈光下。
易中海羅裡吧嗦的講了一大堆意有所指的話之後,突然指了指李愛國:“李愛國。”
“怎麼?”李愛國正跟何雨水嗑瓜子,頓時愣住了。
“許大茂的藥酒是從你手裡買來的?”易中海冷聲說道:“那藥酒專門用來治療不孕不育,你比誰都更了解許大茂不會懷孕的事兒。”
許大茂著急了:“一大爺,你彆胡說,我病好了。劉嵐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親兒子啊。”
“你這孩子先彆說話!”易中海衝著許大茂擺擺手。
關係到自己的名節,許大茂哪肯聽易中海的,但是許吉祥死死的攥住他的胳膊:“大茂,你又犯胡塗了?你忘記爹的計劃了?”
許大茂感到欲哭無淚。
有什麼比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承認自己兒子不是自己親生的,更令人憋屈的呢。
易中海收拾了許大茂,又扭頭看向李愛國:“你知道許大茂不孕不育,謠言肯定就是你傳出去的。”
好家夥,這就“肯定”了?易中海這是邏輯鬼才啊。
李愛國道:“當初婁半城專門派人到大院裡做了宣傳,全大院的人都知道許大茂不孕不育,你怎麼就確定謠言是我傳出去的?”
“你說得沒錯,但是你比彆人有個更有利的條件。”易中海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媳婦兒陪劉嵐去醫院,說不定知道什麼內部消息。”
“你這全都是猜測吧?有什麼實際證據嗎?”李愛國也看出來了,易中海這是要動手了,“老易,你這話不對,要辦案肯定得有證據,沒有證據你說個dier啊!”
易中海背著手站起身:“你要是沒有編過那些謠言,可以拿出證據啊,我們三個管事大爺肯定會幫你澄清誤會。”
先給彆人扣一頂帽子,再彆人自己找證據,果然是邏輯鬼才的做法。
李愛國這會已經明白了易中海的策略。
不過這策略確實好用,此時有幾個牆頭草已經用質疑的目光看向李愛國了。
“你要是這麼講的話,我現在指控賈東旭是你的兒子。”
李愛國突然站起身指著賈東旭。
賈東旭本來心虛,躲在人群中,坐在小板凳上,聽到這話,他渾身一震身子打了個踉蹌,板凳歪倒了,他摔了一個屁股墩。
賈東旭呲溜爬起來,也顧不得拍一屁股的土,指著李愛國大聲嚷嚷:“你胡說什麼!我是我爹的兒子,跟易師傅沒關係。”
賈張氏也著急了,這可是要破壞她幾十年的清白啊。
賈張氏衝進人群中,乜斜著眼:“李愛國,你這孫賊敢侮辱我的清白,我不活了啊。
我自老賈去世後,一直守身如玉,連跟男同誌講句話都會臉紅,今天卻要遭受這樣的侮辱。”
賠錢,你得賠錢!”
一言不合就要錢,賈張氏果然還是那個賈張氏。
李愛國雙手抱懷道:“你們有證據證實是賈東旭不是易中海的兒子,可以提出來啊,我肯定會幫你們澄清。”
此話一出,易中海和賈東旭的臉色變得鐵青了起來。
“這怎麼能證明?當年我跟老賈辦事兒的時候,也沒人在旁邊盯著吧.不對,就算是有人盯著,也沒辦法證明。好啊,李愛國你孫賊是拿我尋開心!”
賈張氏醒悟過來,連著呸了幾聲。
賈東旭也點頭:“老賈是我爹,我生下來就是這樣,這怎麼證明?”
“既然你們沒辦法證明,那麼易中海就是賈東旭的親爹!”李愛國扭頭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本來就因為經常幫助賈家,而被人懷疑跟賈張氏有什麼不正當關係,此時臉色漲紅起來。
“李愛國,現在討論的是你的問題。你彆東扯西扯的,這兩件事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你隻要拿出賈東旭不是你兒子的證據,我就能拿出沒有造謠的證件。”
“你”易中海一愣神,想要解釋卻發現自己解釋不清楚了。
這會功夫,剛才那些被忽悠住了的住戶們也反應了過來。
“是啊,沒有做過的事情怎麼證明,易中海這不是胡鬨嘛!”
梁拉娣抱著南小鷹站起身,聲音特彆大:“一大爺,我知道你對愛國兄弟有意見,但是也不能亂扣帽子吧!”
“我,你我也是好心,是為了找出造謠的人。”
易中海有些慌亂了,不過到底是老奸巨猾,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即使不是李愛國傳的謠,跟他也脫不了關係,畢竟他最清楚許家的事兒。”
好家夥,又來了.
“既然你查不清楚,那就讓派出所的同誌來查。”李愛國扭頭看向閻解成:“解成,你去派出所報案!”
“好嘞。”
閻解成看得正入迷,被點了名後,立馬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賈張氏嚇壞了,跑過去一把抓住閻解成的胳膊:“解成,這是咱們大院裡的事情,要是鬨到派出所裡,多丟人啊。”
賈張氏也會覺得丟人?大院裡的住戶們都看呆了。
難道是賈張氏傳的謠言?易中海也嚇了一跳,連忙給三大爺使個眼色:“老閻,馬上要過年了,現在要是報警的話,肯定影響名聲,你覺得呢。”
三大爺左右為難,磨蹭了半天,站起身看著李愛國道:“愛國,大院裡的事情還是大院裡解決,要是真解決不了咱們再報警。”
“好啊。”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李愛國這次竟然這麼好說話。
易中海也暗暗鬆了口氣,隻要調查的權力抓在自己手裡麵,那怎麼調查,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他整了整衣領子,擺出一大爺的派頭,緩聲說道:“這件事非常的嚴重,特彆的嚴重,我勸造謠的人趕緊”
“等等!”李愛國舉起了手。
易中海心中一沉:“李愛國,你的事情已經講過了,彆耽誤我們管事大爺查案子。”
他暗暗踢了劉海中一腳。
劉海中正為沒有搶到發言權而生氣,隻是這會為了維護管事大爺的尊嚴,也不得不站起身。
“愛國,你理解下,我們管事大爺辦事兒有自己的章程。你先坐下來,有什麼事情等會再講。”
李愛國非但坐下來,反而緩步走到了四方桌前,坐在了易中海旁邊。
條凳本來就不大,坐了三個人,現在李愛國也坐下了,易中海隻能往旁邊擠,坐在最邊上的劉海中隻能坐半個屁股了。
“愛國,你這是乾什麼,趕緊回去。”劉海中覺得屁股疙得慌。
李愛國沒有理會他,劃著火柴點上根煙,深深抽了一口:“既然大院裡發生了案子,那麼按照咱們街道上的章程,就該我們街區巡邏隊出麵調查。”
“這是我們管事大爺的事兒。李愛國,你不要胡鬨。”
昏黃的燈光下,易中海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了,這是要奪權啊。
李愛國指著三人:“你們管事大爺是不是歸街道辦管理?還是說,咱們四合院已經變成了一個獨立的小王國,你們三位管事大爺要占山為王?”
哐。
三頂大帽子從天而降。
這次的帽子太大,無論是誰都不敢接,更彆提戴上了。
三大爺首先撇清關係:“誤會,絕對是誤會,我絕對擁護街道辦的管理,我身為管事大爺水平有限,隻能管些家長裡短的雜事兒,碰到案子還真是頭疼。”
一向喜歡當官的劉海中此時也不敢冒充領導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躲到了一旁。
“愛國,你是知道我劉海中的,我是一顆紅心,絕對擁護上麵!誰要是敢造反,我第一個不同意。”
兩個盟友乾脆利落的叛變了,原本鬆散的聯盟此時已經搖搖欲墜。
許大茂看得目瞪口呆,差點拍手鼓掌,乾的漂亮。
什麼叫做奪權,這就是了!
易中海即使不甘心權力被搶走,此時也隻能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愛國,你是巡邏隊的隊長,你來查。不過這事兒不能耽誤太久了,畢竟馬上要過年了,這事兒不解決,咱們大院裡就安定不下來。”
你不是想要奪權嗎,那就給你。
但是你要是查不出來,那就彆怪我不客氣了。
易中海挖下大坑,站起身已經準備離開了,又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看了看賈張氏,接著說道:“愛國,你還年輕,大爺年長幾歲,得給你提個醒。謠言的事情很難查清楚,人多嘴雜,說不定是彆的大院裡傳出去的,愛國,你可不能把屎盆子扣在咱們大院的住戶頭上。”
“不對,這事兒肯定是從咱們大院裡傳出去的。”
你彆說,這條凳就是比小板凳舒服,李愛國有點舍不得站起來了,拍了拍桌子。
“為什麼?”三大爺這會也被擠到凳子的一頭了,他舍不得站起來,半拉屁股懸空,雙手扒拉著桌子說。
“能傳出這種謠言的人,肯定跟許家有仇,這麼沒疑問吧?”
三大爺和住戶們都點點頭。
謠言分層級,一般的謠言編造點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彆人知道了,隻會笑笑罷了。
但是這種媳婦兒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自個的謠言,要是被人知道了,肯定要鬨出人命。
李愛國接著說道:“許大茂以前確實不是個東西,不過近些年已經改正了不少,在外麵很少跟人結仇。其他大院裡的住戶不可能會造他的謠。”
許大茂興奮:還是愛國兄弟了解我。
“劉嵐剛嫁到咱們大院裡沒有多久,平日裡整天在軋鋼廠忙活,附近幾個大院的住戶幾乎跟她沒什麼來往,更不可能造謠了。”
李愛國臉色一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隻有咱們大院裡有人跟許大茂和劉嵐有仇,才有造謠的動機。”
秦淮茹扭頭看看賈張氏和賈東旭,兩人的臉色都煞白起來。
“那造謠的人到底是誰?愛國哥,你下令,我馬上把他抓起來!”張鋼柱站起了身。
李愛國猛地抬頭看向賈張氏,突然笑了:“賈張氏,這大會還沒結束,怎麼著,你這會著急回去?”
賈張氏本來已經退到了人群外,被喊住後,整個人瞬間炸毛。
她呆愣在原地,大聲辯解道:
“愛國,這事兒跟我老婆子沒關係,你可不能誣陷我。”
“不是你,你急什麼?是不是做賊心虛啊?”李愛國覺得易中海的手段好像挺好用。
賈張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在那裡支支吾吾。
李愛國不等賈張氏辯解,站起身,指著賈張氏和賈東旭說道:“各位,賈張氏是什麼人你們也知道,平日裡特彆喜歡湊熱鬨,今天一直躲在後麵。
現在聽到我要抓住造謠的人,她馬上想要溜走,這事兒要是跟她沒關係,她為何要害怕?”
“是啊,不是她乾的,她躲什麼躲?”住戶們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我,天冷了,我回家換衣服不行嗎?”賈張氏硬脖子。
住戶們看到到她身上披著一條棉襖,都紛紛苦笑搖頭。
秦淮茹提醒:“娘,你身上穿著”
賈張氏低頭一看,臉色驟然白了。
李愛國沒理會她,又指著賈東旭說道:“許大茂跟賈東旭的事情想必大家夥都清楚,他們兩個一直不對付。
賈東旭一直覺得自己比許大茂高一頭的地方就是他有兒子,許大茂沒兒子。
現在劉嵐懷孕了,賈東旭覺得難以接受。第二個造謠的人就是賈東旭。”
“胡說,不是我乾的!”賈東旭見李愛國又把矛頭對準自個,嚇了一跳,猛地站起身就要往回跑。
秦淮茹看到賈東旭逃跑,心中頓時一歎,賈東旭到底不如賈張氏,太沉不住氣了,這下子要有大麻煩了。
果然,許大茂一直盯著賈東旭,豈能讓他跑了。
“孫賊,還真是你乾的啊!”
許大茂衝上去攔著賈東旭,哐哐哐就是幾拳,一拳一個黑眼眶,兩拳賽熊貓。
賈張氏一看賈東旭挨打了,慌忙衝過去揪住許大茂的頭發。
她忘記了許吉祥還在旁邊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