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吉祥是個老銀幣,悄默默的伸出了腿,隻聽得吧唧一聲,賈張氏被絆了嘴啃泥。
這一腳摔得疼得厲害,賈張氏爬起來,眼睛已經紅了,“嗷”了一聲,伸出幾隻爪子就要去抓許吉祥。
眼看原本秩序有然的大會,變成了武打片現場。
李愛國對著張鋼柱指了指幾人:“張組長,這幾人打架鬥毆,該如何處理?”
“抓起來,先關押一夜,明天送到派出所!”
張鋼柱一直等著上場機會,此時機會終於來了,他喊了幾個巡邏隊的隊員挽起袖子衝了上去。
易中海臉色大變,這要是落到李愛國的手還能討到好處?
他連忙扯著嗓子喊道:“老嫂子,彆打了,要抓人了。”
賈張氏嚇了一跳,連忙住了手。
許吉祥、許大茂、賈東旭看著如狼似虎的巡邏隊員,也都感覺到大事不妙。
巡邏隊做事情雷厲風行,手腕子特彆硬,大部分住戶寧願跟街道辦打交道,也不願意招惹巡邏隊。
這要是被抓進去,至少得被關個把星期。
要不還得說咱大茂聰明。
他眼睛一轉,臉上的怒容頓時消失了,洋溢著熱情的笑容,伸手幫著賈東旭拍了拍灰塵:“東旭啊,幾天沒見,你的身手又變好了,以後咱們哥倆要多切磋。咱們要比著來,才能共同進步嘛。”
“切磋,你剛才快把俺打死了.”賈東旭的反應要慢半拍,但是演技卻一點都不差。
他反應過來後,強忍著疼痛幫著許大茂揉搓手掌:“哎吆,大茂哥,你剛才那招猴子摘桃用得太妙了。手是不是疼了?來,弟弟給你揉揉。”
許吉祥和賈張氏互相對視一眼,互相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嫌棄。
許吉祥閉著眼、閉著氣揉了揉賈張氏的胳膊,敷衍道:“老嫂子,剛才不好意思絆倒了你。”
“老哥哥,這隻是意外,咱們都是鄰居,應該互相幫助。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放在心上。”賈張氏說出了這輩子連想都不敢想的話語。
說完後,她覺得自己的牙要酸掉了。
易中海看得目瞪口呆。
要是在以往,他想要阻止這幾個刺頭鬨事,至少得挨幾拳。
現在李愛國一句話,這幫人竟然乖得跟小學生一樣。
易中海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張鋼柱和巡邏隊的隊員,無奈的歎口氣。
看來批判的武器永遠取代不了武器的批判。
易中海有些想念傻柱了。
大會現場的氣氛頓時怪異起來。
賈張氏幾人看上去一團和氣,住戶們卻感到幾人都恨不得手撕了對方。
張鋼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也懵逼了。
甭管這些人是不是演戲,人家這會真的特彆友愛。
你看,許大茂跟賈張氏已經開始勾肩搭背了,就跟親兄弟差不多。
賈張氏和許吉祥開始盤著腿嘮嗑。
賈張氏邀請許吉祥品嘗她的止疼片,“大兄弟,你嘗嘗這個,這個勁兒大。”
許吉祥把煙袋鍋子借給了賈張氏,“老嫂子,止疼片吃多了沒少處,來嘗嘗我從農村搞來的旱煙,這玩意才叫有勁兒呢。”
許吉祥吃賈張氏一個止疼片,賈張氏抽許吉祥一口煙,兩人恍惚覺得對方跟自己的愛好好像挺相似。
“老弟,要不咱們拜把子吧.”
這完全是相親相愛一家人嘛。
張鋼柱扭頭看看李愛國:“隊長,現在怎麼辦?”
“既然是誤會,那就先不抓了。”李愛國道:“你們在旁邊等著。”
張鋼柱幾人分列四周,賈張氏和賈東旭這會也不敢逃跑了,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
許大茂和許吉祥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也跟呆頭鵝一樣矗在那裡了。
易中海此時更不敢替賈張氏和賈東旭辯駁了。
他真害怕李愛國會讓張鋼柱抓人。
住戶們個個都感到茫然。
這大會開到哪裡了?
接下來要乾啥?
賈張氏和賈東旭是不是該抓起來?
我是誰?我在哪?
現場一片寂靜。
最後還是秦淮茹站了出來。
她捂著肚子,一副淒苦的樣子:“各位,這次的事情是我公婆和我男人做得不對,他們不該在背後造謠,我在這裡給你們道歉了。”
說著話,秦淮茹衝著住戶們鞠了幾個躬。
“我希望大家夥能夠原諒他們這一次,我保證他們以後不會再犯了。”
她現在肚子已經顯懷了,彎腰的時候看上去特彆笨拙。
人們對於孕婦總是特彆寬容。
三大媽和二大媽幾個老婆子當時就心軟了,上去攙住了秦淮茹。
“淮茹,你小心點,彆傷著孩子。”
秦淮茹的眼角紅潤起來,輕輕推開幾個大媽,走到許大茂麵前又鞠了個躬。
“大茂哥,真是對不起了,這事兒也怪我,我要是早知道的話,攔著他們,就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秦淮茹說著話掉起了眼淚豆子,肩膀聳動,任誰看了都會心疼幾分。
一大媽這會也站出來了,拉住秦淮茹的胳膊,將她攙起來。
一大媽看著許大茂說:“大茂啊,不是大娘埋怨你,人家秦淮茹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著。”
二大媽和三大媽還有那幾個老婆子也點頭。
“要是現在賈張氏和賈東旭被送進去,留下秦淮茹一個孕婦和棒梗一個孩子,他們家還怎麼過日子。”
“都是一個大院裡的住戶,你總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吧。”
“許老哥,這事兒你生氣我能理解,但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以後大茂還要在大院裡住,我看就算了吧。”
許母這會也心軟了,她也是當過兒媳婦兒的人,特彆了解秦淮茹的苦處。
“老頭子,我看咱們見好就收吧,反正事情已經解釋清楚了。”
許大茂和許吉祥第一次領教到了秦淮茹的厲害。
許吉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大院裡的住戶們經過這一遭,即使以後有人懷疑劉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許大茂的,也不敢在背後議論了。
許大茂能夠順利靠上李副廠長這座大山,從此之後平步青雲,為老許家光宗耀祖。
“我看就算了。隻要賈張氏和賈東旭給我們道個歉就行了。”
許吉祥點了頭,許大茂卻不乾了。
“憑啥啊!這事兒還沒搞清楚,憑什麼就算了!”許大茂甩開許吉祥的胳膊走到大院住戶們麵前,扯著嗓子說道:“我再說一遍,劉嵐肚子裡的孩子是我許大茂的,跟彆人沒有任何關係。賈張氏和賈東旭都是在造謠!”
住戶們互相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大茂,我們相信你。你放心,我們保證以後不再提孩子父親的事兒。”
“咱們都是大院裡的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我們肯定會幫你遮掩。”
“將來孩子生下來,誰要是敢當著孩子的麵亂說話,我第一個不同意。”
“.”許大茂差點哭了,他鬨騰了大半個晚上,結果這幫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他。
許大茂扭頭看向李愛國:“愛國兄弟,我的病是你的藥酒治好的,你幫我解釋一下啊。”
事關靈龜酒的名聲,咱李愛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了。
估計這會易中海已經打定主意,等大會結束後,就會散布李愛國用藥酒騙錢的謠言了。
李愛國決定先把這個口子堵上。
他衝著許大茂點點頭:“我相信劉嵐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啊!真的?!”許大茂本來沒抱什麼希望,此時竟然呆愣住了。
李愛國站起身麵對那些住戶們:“劉嵐嫁到咱們大院裡麵已經有一年多時間了,她是個什麼樣的人,想必你們也都了解了,你們覺得劉嵐會乾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嗎?”
三大媽經常托劉嵐到鄉下收糧食,跟劉嵐關係最好,重重點頭:“愛國這話說得對,劉嵐那姑娘以前什麼樣,我不了解,可是嫁到咱們大院後,一直老老實實。”
有不少住戶都點頭讚同三大媽的說法。
也有幾個小聲議論:“許大茂不是不孕不育嗎?”
李愛國等的就是這句話,他看看許大茂:“大茂,當初婁半城把你押到醫院裡,醫生給你下的診斷是什麼?”
許大茂眼皮上挑:“好像說我是小時候被人毆打次數過多,導致了器官變形,那啥精子又遊不過去,所以才會不孕不育。”
“這個診斷足以說明許大茂的不孕不育是後天形成的,不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後天的病大部分能治好。”
李愛國緩聲道:“許大茂這些年經常吃中藥,還特意購買了我用幾十種名貴中草藥釀製的藥酒,經過這麼多年的治療,那啥器官說不定又恢複正常了。”
許大茂一聽這個,立刻大聲說:“對對對,就是愛國兄弟幫我讓劉嵐懷上了孩子。”
李愛國:“.”
許吉祥:“.”
住戶們:“.”
許大茂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愛國兄弟的藥酒很有效果,喝了之後,我的病就好了,劉嵐就懷上了!就這麼簡單。”
這番解釋合情合理,大部分住戶都相信了幾分,還有一些則持懷疑態度。
人們的偏見總是難以消除。
李愛國見事情差不多解決了,便宣布散會。
住戶們三三兩兩的散去了。
李愛國去大門外的廁所裡方便後,邁著快樂的小步伐往家裡走。
剛進大院,便被三大爺攔住了。
三大爺神秘兮兮的把李愛國拉到一旁。
“愛國,你那個藥酒,真的那麼有效?”
“許大茂不是現身說法了?怎麼,三大爺你也想.”李愛國上下打量三大爺,這老頭子人老心不了啊。
三大爺搓搓手:“你誤會了,我是給我家閻解成求一點。”
“閻解成還沒結婚呢。”李愛國拋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了。
三大爺這麼摳門的人,不可能成為顧客。
夜漸漸深了。
易中海今天晚上吃了雙倍的藥,這才躺到了床上。
“按照聾老太太的計劃,今天本來能把李愛國牽涉進來,到時候就算是沒辦法證實是他乾的,也能惹他一身騷。”
“結果賈張氏和賈東旭兩個夯貨,竟然做賊心虛,臨時逃走。這才壞了我的大事兒。”
看到易中海又開始念經般的“複盤”了,一大媽沒有跟以前那樣躲得遠遠的。
她脫掉鞋子鑽進被窩裡,推了推易中海的胳膊:“老易,李愛國的藥酒說不定真有效果,要不,你也去買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