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矢通聞言,原本挺直腰背的坐姿直接泄氣,氣餒頹敗垂下頭。
趙基瞥到馬矢通的變化,就說:“那就按計劃出兵,明日四更拔營。今夜莢、常二屯將守夜,騎曹代我主管營務,我這就去見趙公,陳述軍心。”
眾人拱手:“喏。”
趙基也拱手還禮,起身時對身邊王琦說:“騎曹先將馬矢通禁足,提防郡兵襲擾。”
王琦直接應下,他們開會這會兒,營中虎賁強弩上弦,就提防著友軍。
莢童這時候詢問:“虎賁營士多有馬匹,我見多有郡兵圍繞馬廄觀望。若是有人自雲找到丟失的馬,前來索要鬨事,該當如何?”
“儘量抓活口。”
趙基卻對著其他人說:“抓住活口,不要留手,立刻就去抓馬矢枝!沒有他,沒有馬矢玩,沒有李堪、侯選,我們一樣能剪除賊臣!”
“喏!”
虎賁屢經戰鬥,士氣正盛,今日轅門射餅,更是將士氣推到了巔峰。
與之相反,郡兵們士氣也趨於高漲,但當與虎賁、趙基敵對時,上漲的這部分士氣都得吐出來,還得吃一層削弱。
虎賁都急著南下討賊,根本不想羈縻在這裡。
若不是顧忌趙彥的感受,在馬矢枝安排假武士做舞時,趙基早就一劍將他砍死了。
也就對麵提議比試射術轉移了趙基的注意力,否則克製不住時,自會跳起來砍人。
會議解散,王琦帶幾個隊官將馬矢通拖到外麵的庫房裡。
莢童離去時對趙基說:“阿季,與馬矢枝這樣的人共事,禍事或早或晚而已。今夜他不動還好,若是動手,我絕不會留手。”
“文貞兄安心,若是趙公不反對,我們就拿他開刀。”
趙基抬手拍莢童背上鎧甲,啪啪作響:“軍中宴席之間,竟敢以舞妓扮作武士嬉戲,實在是取死有術!”
“今夜?”
“嗯,本想留他們穩定後方,可看如今這躁動、躊躇滿誌的樣子,留著反倒是禍害!”
趙基說著瞥一眼留在屋裡的西門儉與唐憲,又對莢童說:“小心戒備,我還要聯合徐公明。”
莢童點著頭,他眼中楊奉部屬出身的徐晃比馬矢枝要可靠,起碼徐晃治軍嚴格,看著就像朝廷棟梁。
莢童要走,西門儉將他拉住,對趙基說:“屯長,卑職能得八匹馬,全賴屯長神射,還有莢屯長的提醒。那胡文恭給卑職五匹大馬三匹馬駒,卑職留一大三小,餘者想分給屯長、莢屯長和韓兄弟。”
莢童皺眉:“這點小事你也鄭重來說?我還以為你出營發現了什麼重要訊息!”
西門儉訕訕做笑,又說:“沒有屯長威風,胡文恭也不會痛快交割馬匹。卑職無以為謝,隻能這樣了。”
趙基拍拍莢童臂膀:“這是元節的好心,文貞兄息怒,這樣文貞兄先選,韓述再選,剩下的給我。”
莢童這才瞪一眼西門儉,又想說些垃圾話,又覺得不該這麼傷西門儉的麵子,就說:“以後……算了,該怎麼就怎麼吧,你送我馬,我就不該作色,是我脾氣不好。”
“不敢,莢屯長思謀大事,是卑職不對。”
西門儉也趕緊認錯,見他這樣子,莢童對趙基與西門儉拱手:“我去外麵等。”
西門儉也急忙對趙基拱手:“屯長,卑職告退。”
莢童已走到門口,見西門儉真不是來說秘密的,臉色更怒。
回頭又見西門儉一臉歉意的賠笑,更感無奈。
我們商議的是如何合理火並郡兵,你倒好,為了幾匹馬絮絮叨叨。
唐憲目送他們離去,笑嗬嗬詢問:“屯長,馬矢枝真會作亂?”
“我們軟禁了馬矢通,馬矢枝自然不安。好了,隨我去見趙公。”
趙基說著探手從矮桌上拿起頭盔,戴上,紮緊盔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