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營區,趙基來時就見這裡正點燃營火。
領隊的是趙彥選中的帳下督高寵,本是徐晃麾下軍吏。
見趙基引著十幾名披甲虎賁走來,高寵察覺不妥,也是上前拱手:“趙中郎。”
“我適才去徐公明營地,左右軍吏說公明來中軍議事?”
“是,徐君侯受邀前來,馬都尉也在。”
“嗯,勞煩高督通傳。”
“中郎請。”
高寵留副手盯著中軍營區的營門,他快步先行去通報。
趙基漸漸走近,見馬矢枝的幾個衛士就站在一堆營火前低聲閒聊。
這些人看到趙基走來,也拱手:“趙中郎。”
“嗯。”
趙基也拱手還禮,這時候高寵從門裡走出:“中郎,趙公有請。”
“有勞。”
趙基看了一眼唐憲,就越過高寵低頭進門。
房間裡趙彥坐在上首,馬矢枝、徐晃坐在下首,徐晃見到趙基進來,目光交流一瞬間,大概就猜到了一些,他默不作聲。
趙彥詢問:“阿季何事?”
“為明日出征之事而來。”
趙基回答,又看一眼馬矢枝,疑惑問:“趙公這裡又在商議什麼?”
馬矢枝輕咳兩聲:“是商議李伯承、侯文則之事,此二人已整備營伍,不日南下。即便梁文茂不來,聚合這兩支兵馬與仆之族兄,可得三千勁旅。絳邑豪傑同起義兵,亦不下兩千之眾。合並郡兵、虎賁,這樣軍威浩蕩,白波諸將衡量得失,自會退卻。”
“這麼說,明日不出兵?”
趙基皺眉,不解:“你將天子安危置於何地?”
馬矢枝神情不快:“白波諸將非比李郭二賊,若有歹心,又豈會在近日發作?我等貿然舉兵南下,逼迫甚急,才會壞事。當用兵沉緩,開示活路,如此天子自然安穩。”
“所以天子遷入河東以來,受辱於白波諸將,你就故作不視,靜等轉機?”
趙基右手緩緩按到劍柄:“這就是你的忠君奉國之道?”
“汝這小兒,區區虎賁自稱中郎,恃勇蠻橫,也敢奢談軍國之事!”
馬矢枝起身拔出劍指著趙基,喝斥:“我等朝廷大吏議事,還不退下!”
趙基去看趙彥,趙彥抬手捂住了眼睛。
趙基又去看徐晃,徐晃事不關己。
於是趙基緩緩點頭:“我明白了,匈奴來襲你知情不報,戰後又閉門不動,莫不是與匈奴有染?怕我問罪?”
“來人!將這小兒叉出去!”
馬矢枝對門外呼喝,他帶來的衛士毫無反應,反倒是趙彥的門下督高寵站在門口,仿佛一堵門板。
馬矢枝後退兩步背依柱子,扭頭去看趙彥,急聲:“趙公,卑職絕無二心!”
趙彥不語,趙基拔出劍之時,馬矢枝快步上前持劍來砍。
趙基拔劍出鞘麵前一道白光閃過,徐晃悚然一驚,立刻彈跳而起向後退去。
定睛去看,就見趙基擦拭劍尖血跡後緩緩歸劍入鞘,馬矢枝大半個脖子切開,整個人還在順著記憶踏前劈斬,斷頸噴湧血霧將趙基附近籠罩。
“噗通~”
馬矢枝被空矮桌絆倒,趙基抬手抹一把臉上血液:“趙公,受驚了。”
“無礙。”
趙彥以袖遮麵:“這樣不好向絳邑之士交待。”
“他們懷有歹心,要考慮該怎麼向趙公交待。”
趙基長舒一口氣:“忍他好久了,與這樣利欲熏心的人同伍,談何匡扶朝廷?”